“我们。你吗?”
男人不解释,仓促挂断,嘟嘟的忙音传来,一旁刑警摘下耳机,无奈摇头,“没有定位,依然是空白。”
狡猾奸诈的萨格,到了这一步,仍旧防备深深。
周容深紧皱眉头,“看来货不出境,萨格不会放人。”
刑警急忙说,“可一旦出境,周部长,您的麻烦就大了。只有剿灭这伙人,您才能平安无虞。”
追踪陷入一团焦灼僵滞,半小时后乔苍从盛文离开,秘书打来电话询问交易地址,周容深下令配备二十名特警,十名狙击手,作为先头部队前往茶坊,另五十名刑警待命,随时出动。
秘书等不到何笙的答复,将电话交给了乔苍,他低沉的呼唤传来,惊了浑浑噩噩陷入沉思的何笙,她朝正在点兵的王队长大声制止,“不要去茶楼!这是调虎离山。那里只有萨格的马仔,而且是她的弃子,根本见不到乔慈,萨格从头至尾就没有想过将她还给我。”
周容深问确定吗。
拿到筹码依然撕票,是香港黑社会一贯作风,近来延续内地,十分盛行,防止条子顺藤摸瓜,也是绑匪给自己擦干净屁股的策略,当然,只有十拿九稳能逃出生天,才会撕票,清洗手上的累赘。
乔苍在电话那头说了句,“给他。”
何笙控制不住上涌的绝望,从脚底到头顶,密密麻麻压迫着她。她的乔慈,男人说出茶坊的霎那,她就知道完了。
萨格根本不会在那一处,那里四通八达,很容易陷进条子包围圈,她利用这伙为她掩护的死士试图金蝉脱壳,乔慈会跟她上路,万一出不了广东,她还有底牌,一旦出去,她会立刻杀掉抛尸。
这通电话仅仅维持了十秒钟,两方便同时结束。
王队长选好了人,问目的地是何处。
何笙与周容深几乎同时说出场楼。
场楼是萨格的藏身处,一半几率也是她的藏货处,那边公路好走,又人烟稀少,横行的阻碍不多,是最佳出发地点。
前赴后继的特警与狙击手钻进警车,十辆纵成数列,浩浩荡荡驶出市局,疾驰向郊外。
抵达时傍晚六点整,茂盛的林荫遮蔽夕阳,斑驳的剪影,洒下昏暗一片。
昏暗的尽处,是一辆等候许久的银色宾利,司机推开门,朝后面挥手,周容深与何笙走下警车,吩咐其余人待命,便上了那一辆。
乔苍坐在后厢,副驾驶黄毛,黄毛不断输入地址定位,可在屏幕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如同死机一般。
萨格竟然使用了国际反定位设置,这可是造价不菲,每分钟便要数万,黄毛龇牙咧嘴把机器扔出窗外,“操他妈,臭婊子,上次在金三角就该捣烂她的逼!”
乔苍始终不发一言,直到车厢安静下来,他忽然开口,“兵分两路。”
周容深似乎与他商量过,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递到何笙一瓶水,给她压惊,“你现在进去,千方百计让萨格将盛放乔慈的箱子拿出,打开拉链,放在正中央的空场。”
他从口袋内摸出一把金色勃朗宁,将子弹壳上膛,看向乔苍,“我们各自爬上两处平房,对准箱子内的蛇射击,一枪爆头。以枪声为准,我的人,暗中包抄,你的人,直接强攻。”
黄毛一听顿时炸了,“平房距离厂楼,大约有九十多米,瞄准人头都很吃力,蛇头才弹丸那么大,还会不断蠕动,击偏部位令它们犯了野性,会咬死小姐。万一失手误伤,连送医的时间都来不及,这可是荒郊野外。”
他左右瞧了瞧,“何况到处都是防风伏击的马仔,枪法,耐性,定力缺一不可,还要防止偷袭,这根本办不到。”
在黄毛阻挠时,乔苍沉默掏出随身携带的枪,他拉动保险栓一刻,周容深推开车门,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何笙知道山穷水尽,除了搏一把狠的,再无第二条路。
步行了八分钟,何笙出现在场楼外,她才站稳,暗中所有目光都聚拢到她身上,紧盯不放,为乔苍和周容深翻身上房空出了整整十秒,他们相隔数米,面对面卧倒伏击。
萨格站在三层破败的窗口前,发出一阵笑,这笑早有预料,又出乎意料,“果然不好骗,看来我不该让你来。”
“我规矩办事,诚心交易,你却要黑吃黑,萨格,你好歹是一国毒枭,在亚洲排得上号,这么不地道的事,你也做得出。”
她不急不恼,语气先软下来,“何必动怒,我不过逗一逗你,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败给怎样一个女人,她是空有皮囊,还是里里外外都胜我一筹,你能识破我的计谋,不得不说很厉害。”
她将杯子反手递给随从,从三楼走下,缓慢迈步抵达一楼空场,与此同时,两名毒贩控制何笙,进入与萨格汇合。
“我要的东西。”
“二十名特警在羊肠小楼尽头。随时听你差遣。”
萨格挑眉,“他们会不会反过来围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