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花厅里有一张漆得发亮的八仙桌,桌上摆放着四封白银,包裹的绸布已经打开,银子的亮光着时诱人。
有没有人不喜欢这种东西?有,现在就有,而且是个视财如命的老女人。
现在,“万荷苑”的老鸨就看着桌上的银子发愁。
有人送银子这是让人高兴的事,怎么会揪心呢?这是因为,阿永提出要带万禾姑娘去郊游。
客人要带姑娘们出去赏玩怡情,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唯独这位万禾姑娘是不允许的,再多的银子也不行。
不是老鸨不愿意,而是有人决不允许万禾姑娘走出这个大门一步。
这话是谁说的?
老鸨不能说,打死她也不能说,如果她传扬出去,后果很严重,严重到她一想到就忍不住双腿打颤。
她本来可以一口回绝,但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是因为有人告诉她说,这个人的武功很高,连给他赶车的把式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角色。这年头有钱有势的人难伺候,江湖上的汉子更难招惹,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一言不顺就动刀杀人,遇到这种人比摊上官司更危险。
老鸨怎么会不懂得利害,正因为她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阿永的许诺都拐弯抹角地拒绝,但又要小心侍奉。
“你为什么不让我带万禾姑娘出去?”阿永说道。
老鸨陪着笑脸,勉强说道:“公子你看,我家万禾从来就没让客人带出去过,这是规矩,不能破坏掉。要不你随便选几个别的姑娘都行,银子也不用你花,你看这样可好?”
阿永冷着脸说道:“不好。”
老鸨脸上挤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公子爷,我家好几个姑娘都很标致的,你试一次就知道的。她们很会服侍人的,你不管有什么样的要求她们都会满足你,保你清爽快乐,说不定下次你就喜欢上她们了。”
阿永说道:“我问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得正确我就依你。”
老鸨赶紧说道:“公子爷你说,我听着。”
阿永说道:“如果你口袋里有充足的银钱,你是要买贵的还是要买贱的东西?”
老鸨说道:“那一定是捡最好最贵的买了。”
阿永问道:“为什么?”
老鸨说道:“贵的东西一定很好,花钱多的东西也一定错不了,这道理谁都明白。”
“说得好。”阿永说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其它姑娘呢?”
老鸨顿时就像一棵晒焉的黄瓜苗,望着门口不知说什么才好。
空空的门口本来什么也没有,可是很奇怪,偏偏就出现了一只似兔非兔的动物。它对着阿永“唧唧”的叫,还没等老鸨愣过神,它又“嗖”的一下窜出了门,消失不见。
阿永站起来,对着老鸨笑着,说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该给的银子已经在这了,万禾姑娘我也接走了,日落之前我会把人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再会。”
还没等老鸨明白过来,阿永已摇着描金折扇施施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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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荷苑”的门口停着的还是那辆华丽的马车,赶车的还是风九疯。
风九疯本来是要扬鞭催马启动马车,但他却没有走,不是不走,是因为有人嘶喊着跑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侍女小雪,她的身后是那位面色阴沉的护卫,再后面是慌张的老鸨。
跑得气喘吁吁的小雪,气急败坏地骂道:“哪来的野车夫,敢抢我家姐姐,你死定了。”
风九疯并不理会小雪,只是盯着她身后的黑衣汉子。
黑衣汉子也在死死盯着风九疯。
他们是不是认识,不然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目光注视对方?
是的,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仇敌,但却知道彼此的身份。
风九疯说道:“听说威震鄂西的‘穿云掌’洪天筹,做了皇家的侍卫,怎么跑到这种地方当了护花使者,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洪天筹沉着脸说道:“自命清高的风九疯不也甘当车夫,还抢一个青楼女子,我也是大大的想不到,这年头鸡要尿尿,骡要生崽,江湖看来要乱套啊!”
“你想管闲事?”
“我不想管闲事,只想管好自己的事。”
“你有什么事?”
“看好一个女人的事。”
“你没看好?”
“好像没有。”
“她到哪里去了?”
“她就在这辆马车上。”
“你想怎样?”
“我想让她回到她应该呆的地方。”
“她要是不答应呢?”
“她不愿意?”洪天筹眼里寒光灼灼。
“她做不了主。”风九疯说道。
“谁做得了主?”
“那个想玩她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这全是那个男人的主意?”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