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人家被一帮人挟持去了,对……对方的条件要你……要你的项上人头去交换……”关大刀说这几句话就像跋涉千里般的显得那么吃力。
“不,我所说的不是指这个,你懂我的意思---”萧若虽然全身酥软,却禁不住颤抖的说。
关大刀紧闭着嘴。
“老哥哥---”萧若叫了出来。
关大刀仍然无声。
“我猜得出来,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一定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你那儿,是不是?是不是?”萧若虚弱却用力的摇着关大刀的手臂。
内心交战许久,关大刀终于点了点头。
萧若废然一叹,他喃声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倏然----
萧若差些撞翻了桌子他惶声道:“关关家……关家的灾情怎……怎样了……”
其实有些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答案,萧若了解关家的人个个都是义薄云天,除非全都死光了,他们是决不可做出对朋友不义之事。
“你……你……你不用……不用问了……”关大刀别过头,泣不成声。
“你要说,一定要说----”萧若恨不得跪下。
“是不是全都……全都……”
关大刀再也忍不住,他站起身背对着萧若,全身抖动不已。
萧若如遭雷声,他呆了,也傻了,他脑中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
空白中他似乎又可捕捉到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而他仿佛也看到他所熟悉的每一个关家人横尸惨死。
他的嘴角已有血渗出,因为他的牙齿已深陷他的牙肉里,他的眼眶中更泪水盈溢。
他知道就算拿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也无法偿还他欠关家的十分之一。
“老哥哥,你动手吧”在脑际一片混乱后萧若的声音像来自地底。
关大刀霍然转过身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
“我百死不足偿还欠你的,老哥哥,但顾来生能做牛做马……”
“你不用说了----”关大刀猛然扑前双手紧紧抱着萧若。
“动手吧老哥哥,你早一刻赶回去老人家也早一刻脱离魔难。”
大刀平举,关大刀的刀就是难以挥出。
“弟弟---老哥哥对不起你,非但有辱所托,最后……最后还得……”
萧若闭上了双眼,他流下了英雄之泪----
刀出人头必落。
关大刀亦闭上了眼睛,他已准备挥刀。
还有什么事能如此震撼人心呢?
又有什么能比拟这两人之间的情与义呢?
关大刀的快刀,萧若的快手。
关大刀的快刀一向很快,甚至于决不逊于萧若的快手。
然而关大刀的这一刀恐怕是他这一辈子最难出手的一刀,也是最慢的一刀。
刀缓缓的推出。
萧若已经感觉到刀锋的冰冷。
他不愿死,也不想死。
可是他不能不死,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的死求仁,亦求义。
求仁求义的死谁能阻挡得了呢?
在刀锋的利刃即将切入萧若的颈项时。
两个女人像旋风般的卷入茶寮。
同时两把剑更在千钧一发的同时架开了那把关大刀的刀。
来人是寒梅与蝶蝶,也是关大刀的二位妻妾。
四个人、八只眼睛里涌现的全是极其复杂与难懂的眼神。
他们彼此看管对方,死亡已经远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再流转,他们也全都可感到彼此的心跳。
最后关大刀废然一叹垂下了他手中的大刀,那把差些砍掉一个朋友脑袋的刀。
“我……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及时赶到---”关大刀不太敢面对她们。
“还好我们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会想要他的命。”
寒梅总是轻声的说话:“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你,昨天你从我们乘坐的马车旁交错而过,六姐说是你我还不信,没想到,没想到真是你,庆幸六姐坚持没看错,我们……我们……”蝶蝶语声哑哑,她一直望着关大刀。
两个女人也看出了他们之中不寻常的事情,她们也他们脸上的泪痕而惊异。
因为她们知道他们的眼泪是何其的珍贵,就算她们有一天能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她们也无法相信他们脸上的泪痕。
发生的事情是无法隐瞒的,当两个女人得知一切后她们虽没有嚎啕,却无声的饮泣,而这无声饮泣正是悲伤到了极点才有的。
“两位嫂子望请节哀。”萧若实在想不出这时候还有什么更得体的话来。
“老哥哥,你请再出刀。”萧若又再恳求。
不,老爷,你不能这么做。”寒梅突然出声阻止。
我……我知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