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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身上有百毒,不知瘟疫应该也算其中一种,她不知道究竟是月绝给她的防护措施做得好,还是自己染上百毒之血的体质的原因,反正接触这些染了瘟疫的村民倒是都没有事。
她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一种失望感,有时蛊毒带来的痛感能让她迫切的想要寻死,可是那个时候那个人如沐春风的面容就会出现,她眼前……只能每一次,每一次的求死不能。
因为她,想他活下去。
或许她的确是个不祥之人,爹娘姐妹全死,世上再无亲人,玉翠也被她推开,顾盼姿……
她如今,就连站在京城仰视那座朱红城墙也做不到,又如何能够为母亲把她给……
“容姑娘,容姑娘,我们把药喝完了,我帮你把碗收回来了。”花想容的手腕被人轻轻用手中的碗一碰。
她知道自己不会染上瘟疫,而且日日待在屋里只会想起那段悲伤的事情,所以她来看这些身染瘟疫的村民,尽心尽力的想要治好他们。
也因此,那些原先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村民慢慢的也愿意接受她,得知她目不能视,更是多了些怜悯。
其实,这些人不该谢她,不该感激她,她只是在利用他们身上的瘟疫找事做,让自己忘掉那段记忆。
花想容接过不知道是谁递给她的碗,点点头,起身走了。
那些人知道她不爱说话,也只是目送着她。
月绝不在,他去寻草药,而她记忆很好,走了几回不用人带领,也能好好的走,若不是她眼上还遮着薄纱,与那些能走能跳能视物的常人无异。
说起眼睛,花想容双手缓缓抚摸上来,她的眼前能看见又黄又绿的光,因为这是在室外。可是之前明明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而已。
那个给她送决明子的人,她想见,想知道究竟是谁,可是两天前,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不来了。
若是萍水相识,不可能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若是与她情深义重的人,不可能在知她眼睛未好时就不再送决明子。
无论她如何猜也是猜不出此人究竟是谁。
她寻路走去附近一条小溪,竹林茂密,虽然再走出几步路就到了月绝的居住,可是她一蹲下,身去,几乎被这些翠绿的竹叶遮掩了自己弱小的身形。
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有时会引来口干的野兽在此驻足,当然都是些不会伤人的小野兽。
花想容把碗跑下去浸水而洗,‘沙沙’的踩踏竹叶的声音传来,她征了一瞬,见她不动,那脚步声也不再有所动静。
“……”
眼不能视物所带来的就是听觉更进一步的灵敏度,可是那又如何,她如今身残心残,无任何反抗的可能。
花想容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默不作声的从水流中拿起她洗干净的碗。
……脚步声逐渐加快,还有几声附和,这些人的声音稚嫩,虽是男声,但应该是比她小的。
“你们在这埋伏我,是为了什么?”她应该没有在这里树敌。
本想搞偷袭的孩童们面面相觑,明明自己已经小心谨慎的了,却还是给一个瞎子发现了。
以这群少年为首的是芳儿的弟弟,长生,那一日见花想容吸血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他回家之后夜夜惊梦,无法入睡,被芳儿发现一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家姐一瞬间露出了阴狠的笑容,但是家姐说这种妖魔鬼怪有弱点,无奈阿月哥总是与她在一起不好下手。
但是家姐说会帮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这次,他要除妖!
“去死吧!妖怪!”
月绝不断的寻找着符合书中所记载的草药,芳儿却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阿月哥,你看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我们来捉蝴蝶可好?”
“……”
“阿月哥,我跟你说,我最近又跟我娘学会她的拿手好菜,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我以后多做点给你吃好不好!”
“……”
月绝眉间紧锁,虽然芳儿平时很缠他,但是今天缠得过头了,平日里让她去寻草药只会说什么弄脏自己的漂亮衣裙,今天竟然真的不怕弄脏跟了过来。
实在是……事出反常。
那以长生为首的孩子们手中提着木桶,听到长生下令,而且见花想容确实见不到也不会闪躲呆呆的站在那里,本来还担惊受怕的心一下子镇静了。
脸上已经浮现出胜利的残忍笑容。
把手中那桶黑乎乎的东西泼向花想容,她的白裙瞬间变得肮脏,脸上也全是……血腥味,这是血。
花想容闪不了,也走不了。
每个孩子的手中都有两桶黑狗的血,不断的泼向她,满身血腥满身狼狈。
那为首的长生见她毫无反抗,不由心里畅快极了。
家姐说黑狗的血可以灭妖,这只自己喝自己血的妖怪不是已经被他弄得毫无反抗了!他心里高兴,捡起地上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