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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原本觉得,自己在陇右之时,临阵污言秽语,咒骂吐蕃赞普,就挺能拉仇恨的了,可是最近才发觉,或许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当T。
——那便是崔光远。
崔光远亲身当敌锋锐,还要从天宝十五载,他充吐蕃吊祭使返回长安开始说起。那会儿李隆基都打算落跑了,临行前任命崔光远为京兆尹、西京留守,为其阻挡安禄山叛军的追击。崔光远无奈之下,只得伪降安禄山,然后寻机逃出,往依李亨于灵武。
既而相州之战前,崔光远才刚接替萧华就任魏州节度使,史思明领兵就到了……你说十一节度,分列相州周边地区,怎么史贼就专挑崔光远打呢?是,崔光远但熟文事,不习武备,但那时候他麾下还有大将李处崟在啊,若非中了反间之计,杀害李处崟,魏州也未必是根最好啃的骨头吧。
崔光远初为节度,总制一方,就被史思明打得跟狗一样,若非旧日功勋还简在帝心,休提禄位,说不定连命都没了。然而他却不肯就此缩头,仍旧四处打通关节,再谋外放,于是荆襄康楚元、张嘉延等反叛,朝命崔光远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敉平之。
在山南东道任上,实话说崔光远没起什么作用,乱事都是韦纶平的,他靠着将乱军所掳二百万缗租庸转输京畿,才得到李亨的嘉奖,升为凤翔府尹,领凤翔节度使。然而他前脚刚走,荆襄后脚再乱……
想昔日李亨灵武登基之后,南收长安,先后在彭原郡(宁州)治定安和扶风郡(岐州)治雍县长期驻跸,因此便引“凤鸣于岐,翔于雍”之意,改扶风郡为凤翔郡,继而升格为凤翔府,定作西京。
由此崔光远就任凤翔府尹,地位尊崇,所挂凤翔节度使之职,治凤翔府和陇州,实为京西之屏障。
——只不过陇州再往西去,是陇右,如今李倓还镇守在那里,未被吐蕃军深入其境,照道理来说,暂无外忧。则李亨专设凤翔节度使,究竟是用来防谁的,真不好说……
拉回来再说凤翔和陇州,往东是京师长安,往西是重镇陇右,往南有南山之险,往北是大镇朔方,诸军环绕,本无凶险。可谁成想崔光远才到凤翔,祸事又起——他老兄确实时乖命舛,所任之地,几乎无一处太平;本想躲避荆襄的再次战乱,结果又遭当头一棒。
且说陇右有一小吏,名叫郭愔,从前李隆基西狝,李亨北走,秦陇之间人心纷乱,郭愔便召聚党徒,劫掠州县,并筑五堡以自保。本是癣芥之祸,崔光远也不在意,甫上任,便使判官、监察御史严侁前去招降,郭愔表示自己只求保境安族,并无非份之想,乃出财货厚赂崔光远,得以相安无事。
崔光远就此踏下心来,每日唯与幕友博戏、饮酒,不再亲问军戎——本来嘛,这凤翔府怎么可能遇敌呢,何必在兵事上浪费精力?
谁成想郭愔蛰伏了几个月后,突然间暴起,连结党项、突厥、吐谷浑等部,掀起大乱。韦伦才刚被李辅国从邓州揪回来,改任秦陇防御使,立足未定,又领的是崔光远放纵惯了的镇兵,难以抵敌,竟然一战而败,还把监军宦官给折进去了。乱军迫近凤翔府,崔光远被迫向长安告急。
于是朝命,发北衙禁军两千,及鄜坊、泾原军各五千,往救凤翔府。
李适在觐见李亨的时候——话说他见祖父的机会可比他爹多多了——仿佛小孩子爱热闹、好八卦一般,说了些李汲在长安城内的事迹,包括学秦叔宝铸了一对铁锏啊,喜欢西域葡萄酒,好美食啊,还写过一首《悯农》诗啊……旋见李亨貌似颇感兴趣,并无不耐,便趁机说道:
“听闻贼乱凤翔,西京重地,岂可有失啊?陛下既命禁军从征往救,不知属意哪一军?李汲可有上阵的机会么?孙儿颇欲听他挥锏打将的故事,仿佛昔日秦胡公一般……”
李亨笑笑,说:“秦叔宝挥锏打将,不过民间谣传罢了,旧籍所载,只有挺枪破阵之功——你也是成人了,说不定过些日子,便要做爷,朕也能抱重孙,如何还如稚子一般,好听些热闹的传奇哪?”
李适顺杆便爬——“孙儿在陛下面前,自然永是稚子。”
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不敢固请,担心反倒引发李亨的疑忌。等李适退下之后,张皇后过来亲侍汤药,趁便问道:“闻大家欲使禁军一部,往救西京,不知以谁人为将啊?”
李亨缓缓点头:“兵部云,禁军久不经战阵,唯恐锋锐渐失……也有道理啊。且你看前日长安市上闹出来的事,不正是因为骁勇之士无用武之地,其气无从发泄,乃横暴于平人么?也是该放彼等出去杀杀贼,见见血了。”
一口气把药喝了,又就张皇后手上衔了枚梅干来吃。张皇后追问道:“大家欲以何人为将?”
李亨随口问道:“谁人可任?”
“据我所知,禁军中只有两个将才,一是李汲,一是刘希暹。”
李亨摇摇头:“刘希暹太恣纵了,暂不可放之于外。”
“则命李汲?”
李亨抬起头来,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