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直接访问:
最快抵达衡水的,乃天雄军精锐骑兵,不下两千余众。魏博骑兵见到,上前阻拦,双方开弓互射,各有伤损,随即衡水城开门接应,魏博兵不敢再阻,只得放其入城。
接下来是近万步骑混编的部队,漫山遍野,汹涌开至。
秦睿得报后,去找李汲,劝说道:“天雄军主力络绎抵达,而昭义、河东两军尚不能至,我军恐处劣势,不如暂退往漳水南岸,凭河对峙的为好。”
李汲摇摇头:“不可退。我军长驱直入,下信都、逼衡水,士气正盛,倘若后退,恐摇军心。便在此依浮桥而阵,但深沟高垒,即便打不赢,也不至于遽败。”
秦睿还要再劝,李汲却笑着问他:“秦帅可去过武强么?”
秦睿摇摇头:“未曾去过。”
李汲道:“我也未曾履足,但听密探报来——汉初于彼建武燧县与武强侯国,至今千载矣。此城本不甚宽广、高峻,故田承嗣入居后,乃于周边建附城七座,呈北斗七星形状,拱户县城,实为易守难攻之要塞群。
“我今若退向漳南,天雄军来去自由,随时可以退归武强,攻之不易。还不如在漳北牵制之,待昭义、河东两军抵达,可以并力摧破之,尽杀其主力,再谋进取武强,不难也。”
秦睿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李帅所言有理,然……贵我两军,总数不过两万,能在此悍拒天雄军而不败么?昭义军尚未入冀州境,河东军更是踪影不见,或许十日之内,难得一兵一卒增援啊……”
李汲斜睨着他微微而笑:“君昔在檀山之上,敢于孤身单刀,往犯数十叛军,如今家大业大,却变得如此谨慎持重了么?”
秦睿愤然道:“君休激我,旁人都畏田承嗣,唯我不怕,必要在两军阵前亲取那贼首级!”说着话,一甩袖子,出帐而去。
其实他心里话说:我得将本部兵马安排在浮桥附近,倘若见势不妙,便先逃……避过漳水去;你李汲想莽,我可不陪着!
很快,天雄军各部陆续抵达,凭城下阵,与官军遥遥相望,最终田承嗣的大纛也出现在了营垒之中。
田乾真对李汲说:“恳请节帅邀承嗣往阵前一叙,我请代为前出,与之答话。”
李汲瞥他一眼:“战便战了,还有何话可说?”
田乾真道:“我军目下兵寡,但昭义、河东两镇不日便至,天雄军必难抗拒。我愿往两军阵前,向承嗣分剖天下大局、强弱之势,促其奉诏从命,俯首来归。若其肯降,圣人宽厚,或不处死,田氏不绝,且我魏博健儿,也不必浴血沙场,生死一线了。从来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能屈人之兵,不胜而胜,岂非大好?”
李汲略一沉吟,便即首肯:“也罢,副帅去劝劝田承嗣也好。”他心说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大早开战,日中而歇,日落而罢,这你邀请田承嗣阵前答话,起码得有半天打不成啊——我正打算拖延时间,以待援军来合呢。
至于田乾真是否能够说降田承嗣,他还真不抱什么希望。
于是田乾真来到阵前,与田承嗣相认,随即拱手道:“今我富贵,全在贤侄身上,还望贤侄顾念亲戚情谊,照拂为叔一二吧。”
田承嗣不明其意,便道:“都是小侄的过错,让叔父枯居长安城内,未曾遣人问候,或者迎来冀州奉养。不如趁此机会,叔父离了魏博,随小侄往武强去吧——舍弟庭璘,还有维儿、朝儿、悦儿他们,也都甚是想念叔父。”
田乾真摇摇头:“你若昔日来迎,我必愿从之于冀州;今日相迎,我若随你去了,岂非也变成了朝廷的叛逆么?不如贤侄勒兵束手,随李魏博归朝谢罪,至于庭璘、维儿、悦儿他们,我自会妥善照拂,不使他们受你连累。”
说着话,双眼微微一眯,面上似笑非笑:“实不相瞒,李相已许我代汝为天雄军节度使矣。”
田承嗣不听此言还则罢了,一听此言,不由得双眉一竖,怒发冲冠,当即拍鞍大骂:“阿浩欺人太甚!我敬汝是长辈,好言相劝,汝却竟敢起意谋夺我的天雄军!”
田乾真脸色一沉:“我的乳名,也是汝可唤得的?毫无长幼尊卑。我故知汝天性顽劣,汝父在时便欲遗业庭琳,云有汝在,异日必族田氏!”
二人就此说崩了,各自谩骂不息,拨马归营。
其实田乾真这回请命而出,真不是来说降田承嗣的,因为那大侄子的性格他熟啊,绝非三言两语,便肯束手就擒之辈。相反,他担心若是最终天雄军得胜,还则罢了,一切免谈,自己继续回长安坐冷板凳去;若是官军得胜,田承嗣坚不肯降,说不定要连累一大家子玉石俱焚。因此特意跑来通知田承嗣,我有望继你之位,做天雄军之主。
那么将来走投无路之际,田承嗣就有可能想起这一出来,从而或投降,或自尽,而将兄弟、子侄,托付给自己——若有希望,不必族诛,他或不至于扯着田氏一门同下地狱吧。
就此返归营垒,对李汲说:“田承嗣甚为顽固,非言辞
所能动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