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使士卒勉强温饱,以田承嗣的财力也是很难办到的,根据密探归报,天雄军八万,真正能战之兵不过半数,其余的跟魏州协军一样,都只是样子货而已——用来屯田、巡逻,管一下治安,勉强敷用。
田承嗣肯定不能只留老弱守备武强啊,故此他此番带来衡水的四五万兵马,必非全为主力,最多也就三万多能打的;李汲带来的,可全都是魏州防军,是精锐,协军还在漳水南岸搬粮呢。由此他觉得,自己所面对的强敌不到两倍之数,即便不能战胜,也有固守之力,这才坚持留在漳水北岸,不肯后退。
当然啦,还得要武顺军那边不掉链子才成。
再说田承嗣在李汲北面,二帅直线距离在五里左右,他也同样搬张胡床坐地,但同时地上铺了毡毯,面前布设几案,案上盛几盘瓜果,身后有侍女打扇……文吏王侑、许士则,武将邢曹俊、孟希佑等,并在左右。
探报前来,禀明战场形势,田承嗣随手取一枚蜜枣衔在口中,撇嘴笑道:“魏博军倒是名不虚传,李汲亦颇能战嘛。”
他出兵之前,多紧张慌忙都有可能,甚至于有一次召集幕僚商议急事,等进了大堂,才发现自己忘围腰带了……但只要一临阵,从来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之相,不管多么危急的局势,部下只要望见他的笑脸,都会以为节帅成竹在胸,由此安定而不慌乱。
孟希佑接话道:“李汲也就三板斧的能为,他终究兵寡、阵薄,必不能久也。”
田承嗣笑笑:“乡间俗传,国初大将程知节只有三板斧之能,后继乏力,但亦随太宗皇帝破宋金刚、擒窦建德、平王世充——便三板斧也不可小觑了。”
“最终却还不是出征西突厥不力,被贬为岐州刺史了么?”
田承嗣“哈哈”大笑,一不小心,把嘴里衔的蜜枣给喷了出去,他也不嫌脏,捡起来在衣襟上擦擦,又再塞入口中,随即说道:“我也很想看看,李汲败逃之后,是否还能安坐魏博,会不会被贬为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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