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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雄军数次三番派优势兵力冲击官军左翼,全都冲不动——不仅仅雷万春勇猛,魏博骑兵训练有素,李汲也每当左翼遇警时,便加大正面攻击的力度,迫使田承嗣不敢全力以谋北线。
于是杀至午后,士卒尽皆疲累,各自罢兵归营,造饭休歇。申时再战,田承嗣改变策略,于两军正面对攻之时,使邢曹俊突出奇兵,急袭官军右翼——也就是武顺军的阵营。
秦睿领七千武顺军,一上午基本上都在看热闹,除了与中央衔接部的千余兵卒配合友军,厮杀过一两场外,右翼始终安如泰山。
可是相比起李汲来,秦睿反倒不得闲,亲自跨马贴前观阵,一会儿冲过去,一会儿跑回来,始终不肯停歇。中午休息之时,他与诸将吏商议:“魏博军果然悍勇,与天雄军对战半日,丝毫不见败相——且在本帅看来,似乎尚有余力啊。”
部将魏汴接话道:“我看两军都行有余力。否则不论我军,田氏之卒,三倍于魏博,倘若尽数押上,不信李帅还能杀得过——只能退归营垒,凭坚固守了。”因为李汲当日曾经勒令他领兵猛攻信都城,虽说最终因为局势丕变,没真去打吧,终究存下了一份怨念。
实话说,武顺军小兵还则罢了,至于将吏,就没几个不怀恨魏博的——只因李汲在辖区内肆意没收大户田土,甚至于逐之出境,不少士人乃投贝州,入秦睿幕府,则在他们口中,肯定没魏博镇什么好话啊,可能也就郭谟等少数故吏不受影响吧。
所以魏汴潜意识里其实希望,天雄军全师押上,正面击垮魏博军,则我等便可趁机夺占浮桥,逃到漳水以南去了……起码比如今被迫陪绑出阵,要踏实得多啦。自然,这般龌龊心思不但不敢宣之于口,甚至于不敢真让其泛上表层思维。
他只是表示怀疑,敌众我寡,则魏博军必须留有生力军以备不测,不敢拼尽全力,怎么天雄军也不肯全师押上呢?难道有什么诡计不成?
郭谟分析道:“因我方援军尚在途中,即便田承嗣在此处摧破魏博,倘若损失过巨,将无以对抗河东、昭义,只能退守武强。是故初日之战,不敢遽出全力,只欲觇我阵薄弱处,好做雷霆之击耳。”
秦睿点点头:“先生所言,大是有理。”
其实吧,郭谟只猜对了一半儿,田承嗣确实忌惮河东、昭义两军,但若不能尽快击垮魏博、武顺,等到官军聚合之后,他所面对的形势只会更加凶险。故此以田承嗣的本意,是不惜伤损人力,也要尽快取得初战胜利的,奈何——其实他实力不足。
李汲留了一手,只出到五分力;田承嗣虽未拼劲全力,七八分总也是有的。问题是魏博这一万多防军,几乎全是精锐、劲旅,天雄军的将近五万兵马之中,却混杂了不少的二级营头——就跟魏州协军是同一水准。
倘若阵前摧敌,追亡逐北,这些二级营头有可能发挥出一等实力来;但在精锐激斗之时,放他们上去就是掺乱啊,白白地露出破绽来给人捅。因而天雄军方面实际轮番上阵的,不过两万多人,却并不能顺利击败当面之敌。
再加上,其实左翼雷万春那儿也打得挺凶的,终究相隔甚远,武顺军方面并无直观的感受,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可见田承嗣未出全力。
不过秦睿也由此生出了警惕之心,问左右:“难道田贼留下一手,想要从右翼谋求突破么?”郭谟点头道:“大有可能——若能击败我军,烧毁浮桥,则后路断绝,魏博不败而败矣。节帅还须谨慎才是。”
秦睿“哈哈”大笑道:“闲了一上午,正是手痒,天雄军敢来正好,可试本帅之矛也!”
虽说武顺军兵不甚众,且不甚精,但所要防守的区域也窄,正面还是能够摆出相当厚实的阵列的,秦睿由此不惧。他只怕士卒挺立一上午,多少有些疲沓了,丧失了警惕心,这才宣命午后重新整列,将最精锐,且士气旺盛的营头朝前摆——所命大将是魏汴和卢子期。
果然未末申初,邢曹俊率五营之众来犯官军右翼,当即与武顺军厮杀到了一处,刀矛并举,血肉横飞。相比起正面战场来,从某种角度而言,此战更为激烈,因为秦睿和田承嗣曾经并在史朝义麾下,比较知晓根底,明白对方擅长何种战法。
田承嗣将骑兵是很有一套的,且天雄军辖区内也产良马——虽然数量远不如成德、幽州和河东——邢曹俊麾下便有一营骑兵,驰骋阵前,来去如风。相对的,秦睿则善将步兵——其实因为他买不起多少战马——步阵极其牢固、严密,且有陌刀数百杆,专习正面抵御骑兵之术。
天雄军就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利刃,而武顺军则是物莫能陷的坚盾,两相激撞之下,最终谁胜谁负,那就要看士卒的坚韧程度,以及将领的临场指挥了。
邢曹俊不愧是田承嗣麾下首屈一指的智将,在尝试了两轮进攻,皆不能摧垮武顺军阵之后,稍稍后退,请求新增步骑各一营。旋将步兵正面与敌交锋,自己亲率骑兵,不畏河岸的崎岖不平,贴着水畔直插进去。
当面
是魏汴的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