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汲于此不置可否,只是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衡水城中,有多少兵马,多少存粮?”
“大军俱驻城外,衡水县唯有旧日戍卒,不足千数,存粮三万斛有余。”
李汲说好——“将军且为我做两封书,一促符璘罢兵,能降最好,不降便自向东退去可也;二促衡水县开城,若其不然,我午后便要发兵攻打之,城破之日,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当然啦,以李汲的秉性,不可能真的屠城,甚至于都不可能对已然丧失抵抗能力的对手大开杀戒,但该做的政治恐吓还是要做到位啊。
旋命羊师古率两营骑兵,带上邢曹俊的书信,急寻水浅处涉渡过漳,去救信都;自己则继续打扫战场,休歇士卒,以备衡水城坚守不降。
当然啦,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一则正如李汲所说,两家皆属唐朝,并非积怨难化的敌国,即便再对田承嗣忠心耿耿之人,也没必要拉扯着满城军民一起为主殉死;二则城外数万大军就在眼前瞬息战败,则城内不足千名戍卒,真的还有战心么?
于是不待正午,衡水县便即打开城门,县令带城中耆老,捧印迎降。李汲进入县署安坐,召集诸将吏前来,商讨下一步的战略规划,还特意命人将邢曹俊也“请”来了,说要先听听邢君的见解。
邢曹俊嗫嚅半晌,终于还是朝上一叉手:“请教,李帅晨时于阵前教训罪将那番言语,果然出自本心么?”
李汲撇嘴一笑:“自然句句是实,绝非虚言矫饰。”
邢曹俊道:“若节帅无远志,则既破我天雄军,逐去田帅,复夺衡水,正好就此撤兵。州中所掳,及朝廷下赐,百万钱粮俱归魏博,魏博将为河北魁首,便成德、昭义也不敢正眼相觑也。而田帅经此丧败,必堕安史父子之祠,上表朝廷谢罪,相信朝廷还是肯于网开一面的……”
“然我所言是实,则君又如何为我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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