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武举殿试,轰动朝野,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京城,毛文龙一夜之间成为风云人物,街头巷尾都传诵着他的高超箭法,更为他高尚人品折服。
有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喜了毛文龙,却气煞沈啸虎,原以为武状元非他莫属,却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沈啸虎气急败坏回到李府,关上房门,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李大人心里透亮,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立即询问。次日上午早朝归来,李大人问管家沈啸虎情况,回答说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到有人唤吃饭便责骂,搞得无人敢再去过问。李大人微微一笑,觉得这沈啸虎尚显稚嫩,一点小事就放在心上,以后怎能成大业?他慢慢踱步走到客房,轻叩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怒吼:“给我滚!本公子说了不吃不吃,你们聋啦?!”“贤侄,是我!”李大人应答道。房间里传出一阵“噼噼砰砰”地声响,少顷房门打开,沈啸虎探出头来,歉然笑道:“不知大人驾到,啸虎得罪了!快请进!”李大人抬腿迈进门槛,边走边说道:“贤侄不吃饭,莫非想做神仙?”“大人取笑了!啸虎确实不饿!”沈啸虎满脸尴尬。“不饿?你已经三顿饭没吃啦!从昨日殿试到现在水米不沾,不想做神仙想干什么?”李大人仍然继续追问道,不等沈啸虎搭腔,他摆摆手,说道:“算啦,本官亦不拿你开涮了,咱叔侄言归正传,说点正事。今日早朝沈首辅特地拉着本官问你情况,他老人家清楚你逊人一筹定然心情不佳,本来欲派人接你去他府上,但惟恐有人引来非议,故让本官传话,要你稳定情绪,等待皇上册封。我有一事一直有所顾虑,想征询贤侄意见,看如何是好?”“大人有话但说无妨,啸虎一定遵命!”沈啸虎连忙回答。“就是那宁彩莲之事,本官原以为毛文龙一介兵丁掀不起什么大浪,因而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吃了许久宁氏奶水。然今日毛文龙不可同日而言,高居榜首,定会得到朝廷重用,日后飞黄腾达也说不定。倘若这厮得知此事,你我恐脱不了干系,会惹来一身麻烦。以本官之见,不如早下手为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李大人阴着脸说道。沈啸虎暗暗心惊,这李大人表面上文质彬彬,没想到暗地里如此心狠手辣!不过他说得对,宁彩莲母子不除,留着早晚是祸患。“大人请放心,啸虎立即去办,保证她们母子看不到明日朝阳!”沈啸虎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殿试后第四天是神宗皇帝下旨武举前三甲骑马披花游街的日子,金榜题名者游街完毕后还要受到圣上召见,接受赏赐并品尝御膳,接受百官朝贺。沈啸虎希望赶在大庆前把宁彩莲母子杀掉,以免她们得知毛文龙考中状元去相认,他派出手下那名总旗长,只身前去宁彩莲暂租房,因为只有他认识宁彩莲,不会杀错人。
说来也巧,鬼脸婆王氏前段时间到京城看望儿孙,小住几日后正打算返回老家,儿媳告诉她武举考试刚结束,新科武状元已经选出,还有两天便要骑马游街,热闹得很,让她等看了再走。王氏心想,一辈子难得遇上一回,看过热闹再走也无妨,就答应下来,把孙儿抱上走到街上闲逛,顺便买些小菜。
宁彩莲雇佣的老妈子每日要出门几趟,帮别人家洗晒衣物、买菜做饭,一般晚上才回去。这日走在街上恰巧撞着王氏,两人相见分外亲热,好一阵寒暄。正聊得起劲,忽听不远处人声鼎沸,她俩心生好奇,走过去探望,原来是武举金榜高悬,众人皆在热议。两个老妇不识字,只得竖起耳朵听人说。有人念道:“新科武举状元毛文龙,浙江仁和人氏,年方二十有五。”另外一人插话道:“我听说这状元郎不仅武艺高超,而且立了不少战功,杀死好多胡人呢!”王氏大惊,回头问那老妈子:“毛文龙?是不是你家彩莲夫君啊?不会那么巧吧?”“不会的,怎么可能?彩莲夫君已经战死了,怕是同名同姓吧?”老妈子摇头作答。“你赶紧回家问问彩莲,看她夫君是不是浙江仁和人?咱们快走吧!”王氏急急催促道,拉起老妈子衣袖往外便走。“不急不急,待我去雇主家把午饭做了再回去问,你下午还在这儿等我,我们一同去见彩莲吧!”老妈子说道。两人遂分手离开,王氏自顾回家去了。
晌午后,王氏如约来到巷口,等了一会儿,老妈子来了,两人说说笑笑往出租房走去。天下事亦是无巧不成书,活该王氏此时命丧黄泉,她们竟遇上毛文龙,而且还卷入一场血腥杀戮之中!
毛文龙高中状元后,欣喜之余闲得无聊,独自一人离开驿站四处闲逛。由于兜里没多少钱,没有到戏院看戏,也没有游玩青楼的雅兴,中午在街边吃过一碗杂酱面,心想再看看京城古迹就回去。这时候恰逢王氏两人迎面走来,老妈子眼尖,一眼瞅见,大喊起来:“文龙相公,文龙相公!”毛文龙一怔,环顾四周,看见文彩莲雇佣的老妈子赫然站立在他眼前,不由惊愕万分!他快步上前,着急问道:“婆婆,您老怎在此地?彩莲母子呢,和您在一起吗?”“在啊,在啊!”老妈子激动得说不话,颤微微站不稳,老泪纵横。还是王氏嘴快,说道:“既然见到文龙兄弟了,咱们赶紧走吧,去找彩莲母子,让他们夫妻重逢!”
沈啸虎派出的杀手也正赶往宁彩莲住所,他本来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