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两日后,青水仙不顾身体羸弱,一心想着去救弟弟,张易之再三劝阻未果,在他追问下,水仙只得告知弟弟因赌被捕之事,但自己的身世和盗贼身份皆隐瞒不提。张易之一身侠骨,岂能坐视不管?执意要陪她一道前去搭救海棠,水仙拗不过答应了。
劫牢可非易事,像海棠这种重犯十之八九关押于水牢里,这水牢常年积满脏水,水深及腰部,人犯屎尿都拉在水里,故而臭气熏天。不少囚徒未被杀头反倒病死狱中,就是熬不过去。有道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得便这水牢。水仙之所以焦急万分,亦是担忧弟弟,倘若关押时间太长,即使救出来人也残了。
张易之见水仙虚弱,主动要求先去监狱打探,待摸清情况再动手。夜半时分,他换了一身黑衣黑裤,施展夜行术,一路小跑,很快来到城郊县府监狱。狱所占地面积不大,除了门口站着两个狱卒,四周围墙上还有几个狱卒轮流值班。张易之瞅准他们换班时刻,使出“壁虎功”,沿城墙根攀援而上,迅速爬到房顶,尔后一跃而下进入监狱。
狱内守备并不严密,张易之不费什么气力便找到水牢,牢门口也有两个狱卒把守。张易之蹲在墙角仔细观察换班规律:约摸一个时辰换一次,牢门钥匙并不在他们手中,而由一名牢头掌握,每次换班牢头都会跟着来,打开牢门点名,如果有人没应声,就会立即进去察看,是死了还是跑了。
摸清状况后张易之回到青岗岭茅草屋,与水仙商议如何下手。两人分析,进牢房不难,难在进水牢,而且搭救时间有限,必须一个时辰内完成,否则会惊动官府,不仅救不出人甚至可能把他俩也赔进去。经过再三斟酌,水仙提议由她设法搞到水牢钥匙,两人再一起行动。
为保险起见,水仙扮成乞丐,天天守在监狱门口,待牢头出来便紧紧跟随。跟了几天,她终于找到此人破绽:这牢头嗜酒如命,每日清早必到附近一家酒肆买酒,一回一瓶,当日喝完次日又买,买完酒就回去,没有家室,应该长住狱内。
唯有趁他买酒时偷走钥匙,水仙决定冒险一试。
一日拂晓,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水仙已经蜷缩在酒肆门外了,她蓬头垢面满身尘土,脸上涂满烂泥,让人决想不到这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忍着腹中饥饿,水仙静静等待牢头到来。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厮按时来了,照例提着酒壶。店家熟练地为他舀满酒,牢头给了两枚铜板,转身离去。刚迈出酒肆门槛,突然伸出一只脏手,抓住他的裤脚哀求道:“官人行行好赏口饭吃!俺饿了三天啦!”牢头大怒,使劲挣脱那只手,顺势踢过去,口中骂道:“给老子滚,臭要饭的!”由于用力过猛差点跌倒,在那一瞬间,水仙摘下此人腰间钥匙,迅速往一块软泥按下去,又重新挂上。一切尽在两三秒内,即便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
当日半夜,两条黑影又窜上监狱高墙,守卫水牢的狱卒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打晕在地。张易之担心水牢其他囚犯闹起来暴露行踪,用麻药悉数迷昏,水仙找出弟弟,张易之把他背上,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监狱。
海棠受伤又浸泡几日,腰部以下全部溃烂惨不忍睹,水仙见弟弟遭此磨难,哭得死去活来。邹老伯告诉水仙,海棠如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不保。考虑再三后,张易之决意偷偷潜回西安请来孙喜凤,以她祖传医术或许可以妙手回春。
♂丝♂路♂文♂学♂网*♂www.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