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为答谢尹大人知遇之恩,到王宫报到前特别为他画了一幅《松鹤延年图》。在儒家文化里,松柏和丹顶鹤都是吉祥长寿的象征,尹大人也清楚,因而十分高兴,当即宴请张昌宗,并喊来两个女儿作陪。
当顺姬、颂姬款款走来时,张昌宗顿觉眼前一亮,整个屋内蓬荜生辉,好像亮了许多。姊妹俩身穿本民族盛装,服饰华美脱俗,籿托出她们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靓丽,大有沉鱼落雁之容貌。张昌宗不好意思多看,心里一动,待她俩落座后,向尹大人作揖问道:“小生有意想为令千金再画一幅仕女图,不知是否可以?”“当然可以,老夫求之不得!”尹大人欣然应允。
张昌宗的想法正合两姐妹心意,宾客当即走到屋外一处荷塘边的凉亭里,尹大人让丫鬟到书房取出文房四宝,亲手研墨,姊妹俩并肩坐于凉亭一侧,眉目含情眺望荷花。张昌宗用镇台压好宣纸,凝神思索片刻,笔走游龙,作起画来。他本出生官宦世家,与兄长一道拜国学大师学习诗词书画,基础甚好,后来经过上官婉儿悉心点拨茅塞顿开,作画技艺提升很快,如同练习武功,已经学到起七、八分功力,在朝鲜亦算一流水平了。
尹大人边看张昌宗作画边在心里琢磨,他是见过世面的人,曾随使者前往大明觐见神宗皇帝,知道中土历史上最著名的仕女图有《虢国夫人游春图》、《捣练图》、《簪花仕女图》、《挥扇仕女图》等,前两幅是大唐画家张萱所作,后两幅出自同期画家周昉之手,皆传世精品。一个偶然机会,尹大人在日本见过其中一幅复制品,尽管技法粗劣,但原作精华依稀可辨,令他大为惊叹。张昌宗的画风又让他看到大唐盛世风采,恍惚回到那个歌舞升平的时代。
张昌宗画得很顺手,因为朝鲜女子形态接近大唐“以丰腴为美”的习俗,甚至一颦一笑都十分相似,只不过显得拘谨保守一些。作画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中途休息了一会儿,父女三人陪张昌宗品茗、闲聊,张昌宗不会说朝鲜语言,两个女孩也不会说汉语,唯有尹大人知晓一些,两人用汉语交流,女孩们听不懂,自顾到荷塘边玩去了。
交谈中,尹大人谨慎征求张昌宗意见,希望两个女儿能够拜他为师学习中华书画和汉语言,让她们做个知书达理的谦谦淑女。张昌宗正想找个老师学习朝鲜语言,了解高丽民族历史和风情,可谓一拍即合,当即答应下来,顺势向尹大人提出自己的请求,尹大人亦没有推辞。这样尹大人随即成为张昌宗师尊,而张昌宗成为他两个女儿的私塾老师。
人都具有多面性,张昌宗对女人有种与生俱来的浓厚兴趣,可以说擅长此道,然而在这两个朝鲜女孩面前,他却心无旁鹭,内心没有一丝杂念。或许是她俩的天真无邪,或许是年幼无知,像一面镜子,直射人的心灵深处。面对她们,张昌宗不敢表露出半点邪念,好似一潭碧波彻底洗涤了他肮脏地内心世界。
正是在这种明日清风的氛围里,张昌宗超水平发挥,完成了《荷塘仕女图》这幅处女作:整幅作品清新脱俗,画面简洁,线条明快,人物造型生动丰满,与远处点点荷花相映成趣,和谐自然,既有大唐画作遗风,又糅合了高丽民族服饰特色,两者相得益彰。
《松鹤延年图》和《荷塘仕女图》被尹大人找人装裱后高悬于殿堂之上供人观赏,往来宾客无不交口称赞,口碑不胫而走,张昌宗的作画技艺一时间声名鹊起,在朝鲜上流社会广为流传,还未正式进入宫廷已经成为名人。
有了良好的口碑,张昌宗刚进王宫就如鱼得水,主动找他作画的王公大臣、后宫嫔妃络绎不绝,按每日一幅计算,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全部画完。当然索要画作的人再多也比不上仁祖大王的赏识,张昌宗急切等待着大王召见,可以展示自己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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