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惘然，我们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舌尖滑过她柔软的唇瓣，沈云理将残留在她唇上浅褐色的药汁卷进自己口中品尝，果然腥苦，也不知道玲珑给她吃的什么。

仍旧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不缠绵，不悱恻，然而却令两个人的心同样节奏地疯狂跳动起来，甚至不给人留下喘息的余地。

嘴角弯起浅笑，沈云理温热的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慕容燕柔嫩的软唇，不得不承认，这种触感真是极美的。

“哈哈。”直起身沈云理忽然朗声笑了出来，狭美的凤眸半眯着，直白地盯向因羞怯而红透了脸蛋的慕容燕，当真十分的娇美可爱。

本就羞的不能自已，而沈云理又偏偏这样看着自己笑，慕容燕紧张地低下头，真不知如何是好，顶着面颊上火烧一样的温度，又不禁回想起刚刚的一刻。

偷偷抬眼瞟去，其实现在沈云理笑容俊爽的样子，慕容燕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看，只是她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与他对望，因为跟他相比，她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不可能逆转的落差，她的一切由他掌控，可是他的笑却不属于她。

“唔——”正胡思乱想着，慕容燕的脸颊上忽然吃痛，忍不住嘤咛出声，眨着一双泪眼汪汪的桃花眸抬头看向伸出魔爪的罪魁祸首，即像是无声的抗议，又似是凄苦地哀求。

看着慕容燕红扑扑的小脸，沈云理忽然发觉这丫头脸上还是有些肉的，与她单薄的小身子骨不同，心下起了玩意，就抬手捏了上去，痛得慕容燕眼泛泪光，又无法做声，只能可怜兮兮地强忍着。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然而一切走得太快，这匆匆间已经过了多少年？沈云理心中自问，原本还笑得开怀，渐渐地目光转柔，也不再笑，松开了纤长作恶的手指，好似怜惜地抚了抚慕容燕被他掐肿的面颊，随即薄叹一声，掸了掸衣摆，起身不着一言地走了出去。

拉开轩门，澄明的秋日寒光照射在脸上，院子里所有的树叶都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蔓突兀地伸展在那里，不见旧日的风光。

曾几何时，一群孩童也曾在这里嬉戏，求学，练武——而今，空留故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屋外微冷的空气格外清新，沈云理面色沉寂，淡淡地嘱咐门前负手而立的墨染道：“殿内的熏香立即命人换了，以后太后送来的每样东西都要仔细盘查。”

不解地转眸瞄向殿内，桌案上摆着精致的三足云纹小香鼎，溢出几缕飘渺的青烟，墨染似乎想到了什么，肯首应道：“是。”言罢也不再去命人，自己入殿立即撤了那诡异的香鼎。

秋末冬至，而后年关，沈云理现下连明天的事情都失去了预计的能力，何时启程戍边？年前还是年后？回都时的全盘计划都已经被一件又一件荒谬的事情打得零碎，沈云理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己的前路竟然是渺茫的一片未知，让人无法心安。

母后啊，子嗣，这个天下，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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