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的痛苦沈云理已经了解,听到这样的话他不禁沉默,抿着唇双手亦攥成拳,良久之后方才有些无力地开口:“赐婚之事我会想办法。”
赐婚?皇上要给七公主赐婚吗?或者该说是已经赐婚?
慕容燕恍然大悟,终于猜想到了沈云姝是如何从深宫禁院之中偷跑出来的,或许她根本就是从和亲的队伍中逃脱出来的可能Xing更大。
“呵。”苦笑了一声,眼角渗出泪水,沈云姝本不愿多说她三哥,可是到了现在这种处境,她也不得不开口反问:“和亲的队伍都已经出发,三哥要怎么帮我?若是他们还顾及你,又怎么会在你离都的时候背着你做出这种决定,三哥,他们怎么会在乎我们!”
一口一个他们,一口一个我们,句句透着辛酸和苦楚,慕容燕明白,云姝口中所说的他们该是指皇帝与太后,这母子着实也够狠绝,所谓子嗣后代在那个女人的眼里仿佛只剩下皇位继承的关系,如何不叫人心凉。
再度陷入沉默,沈云理被说得简直无地自容,他拼尽所有,最后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守不住燕儿的身份,也庇护不了自己的妹妹,他是如此的无能……
“先送出城,到云熙那里不行吗?”就在场面尴尬到无以复加之时,慕容燕忍不住开了口,她与沈云姝的交情不深,却不希望她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忍心她违背内心,顺承不情愿的姻缘,故而献策,先拖延一段时间再做打算也无不妥。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见墨染!”慕容燕的退让并没有换来沈云姝的妥协,反而她更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到这里来不是没有原因,她要见墨染,如果这个上天一定不给她留下活路,那么她就要和墨染死在一起!
“胡闹!”沈云理忍不住再次愤怒,然而他没有来得及说下面的话,沈云姝已经抽出匕首,抵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处,已经是花容惨淡,苦涩得不能再苦涩地泣声道:“左右都是死,那我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云姝……”轻不可闻地念了一句她的名字,沈云理实在无法开口,因为只要他张口做出一个决定,那么不论是哪一种,都等同于他把自己的妹妹送上死路,所以,他真的狠不下心。
院子里十分安静,只有郭老还在假若无事地捣着手中的药,两名士卒则是愣在原地进退为难,怕会激怒那个女子,而发生什么惨剧。
只能垂手而立的沈云理更是无言,即使心里有着偏向的决定,却还是无法开口,就像是石刻般地杵在那里,仿佛时间就此凝结,就算等到日落月升也不会等到什么结果。
终究还是慕容燕上前解围,她是个外人,是个完全自由身的外人,所以这个决定她来说出口或许是最好。
紧了紧怀中的卷宗,这是她将推开重生之门的宝贵钥匙,慕容燕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瞄了眼沈云理亦是百般纠结的脸色,而后才转过头,对着沈云姝嘶哑地开腔道:“要见墨染,就跟我来。”
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要死,多完成个心愿总是好的,这必然也会是沈云理的答案,只不过他没有办法说出口,没有办法明知道前方是死亡却还让妹妹赴险,所以就由她来替他回答吧,慕容燕说完这句不去看任何人的脸色,抱着怀里不轻的东西,便拉开脚步往后院绕去。
很奇怪的女人,什么时候三哥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神秘的女子?
心里有着不解与疑问,但是这个面具女的话却很有蛊惑力,沈云姝盯着自己的三哥缓缓挪开脚步,果然他也没有反对什么,一逃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赶忙快步跟着慕容燕跑进了后院。
慕容燕领着沈云姝往向着后院深处走去,却并没有直接去墨染的房间,而是先进了后厨,沈云姝自然警觉起来,蹙着眉紧张道:“不是去找墨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烧水,沐浴,你一身脏乱,会加重墨染的病情。”好好安置稳怀里的卷宗,慕容燕可不想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东西被当做废柴烧掉,她刻意让自己显得更为冷漠,以免再露出什么破绽,被沈云姝看穿身份。
“我——”有点任人摆布的意味,沈云姝满心焦急着墨染的情况,她恨不得马上看见他,但是现在她却被带到了这里,然而这个戴着面具的女子所说的话又不禁令她生出分犹豫,低头看着自己凄惨的模样,无可奈何之下,还是沉默地应了。
两个人协力烧好了水,彼此之间却鲜少开口,慕容燕给沈云姝备上了更换的衣服,随即则抱着卷宗去了院子,在小院中的石桌上细细研究起图纸。
功夫不负苦心人,倒真让她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对城建毫无了解的她,半猜半想地淘出来这些图纸,还担心着没什么大用,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息息相关的东西的记载,而且正是她急于想要的。
大约看了一半,头发还滴着水的沈云姝便从屋子里出来,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