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知耀王殿下驾到,实在有失远迎。”
“本王不请自来,只怕莫掌史也是不喜吧?”
“耀王殿下亲驾寒舍,实在令南苑蓬荜生辉。”
君北耀听着蓝若倾故意强调南苑,自是对她又多了几分防备。他虽皇子,即便是真有事找莫仇也理应去宪刑司而非直接登门入府。他人看去确是不妥,但如此却也正是他们想要的。
“莫掌史口齿伶俐,本王今日得以一见还真是大开眼界。”
“下官在官言官,实在不敌耀王殿下如此夸奖。”
“夸奖?你认为,本王这是在夸奖你?”君北耀的模样与皇上长相最为相似,只是他的眸子中总少了几分沉稳多了些阴厉狠绝,看着就如同一条恶蛇一般,总是透着丝丝阴谋算计的阴冷。
蓝若倾十分不想与君北耀在此周旋,只想尽快送客,便直接言道:“耀王殿下今日前来,可是与我探讨顾千腾一案?若是还请随下官移步宪刑司才是。”
说话间,蓝若倾就有想走的意思,然而顾千羽却是抢先一步朝君北耀告状道:“耀王殿下,刚才您也看到了,她是如何对我不敬的。我虽不是朝廷命官,但我顾国公府的门楣也不是她一个小小掌史能随意辱没的。此事还请殿下还千羽一个公道。”
“莫掌史,此事你可否给本王一个解释?”君北耀微挑的眉头布满质疑与成算,蓝若倾看了也只微微摇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下官相信耀王殿下自能明裁。”
“好一个清浊,那你倒是给本王说说,谁清谁浊?”
“清浊自在人心,殿下自有公判;下官如若多言,倒是落了下乘,不是吗?”
“本王只亲眼见你对顾国公之女出言不逊,还动手在前,这可算判断公允?”
“殿下若是如此说来,那便说是就是罢。”
蓝若倾略有轻蔑的神色,令君北耀瞬间眸光微闪,她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莫仇,你这是此言何意?可是再质疑本王所言?”
“下官不敢,还请耀王殿下明察。”
“本王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根本就不知礼数,没有尊卑长幼之分。真是不成体统。”
“耀王殿下息怒,下官实在不知何处引得殿下不满,还望殿下指正,莫仇定当竭力而改。”
“改?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改法?本王问你,你见本王为何不跪?”
“如若耀王殿下是因莫仇未行跪拜之礼而如此动怒,那却是下官不对。”说话间蓝若倾就直接单膝跪地对君北耀端正抱拳一拜:“下官莫仇参见耀王殿下。”
蓝若倾言罢刚要起身,君北耀却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而是再次质问道:“你身为女子,为何对本宫施礼却只单膝跪地?”
“下官身着朝服,自是以官者而居,理应对殿下行官礼才是。”
“既是在你南苑,便是私宅,你一女眷自应对本王行宫礼,难道这点该有的礼数你都不知?”
蓝若倾听着君北耀的话,无非是想将此事与顾千羽扯上干系,但凡她认同此言,势必将被顾千羽牵制,若是不认,君北耀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稍作思索,蓝若倾就扬声回答道:“下官以为,顾小姐自是礼数周全之人,然未见她作宫礼,下官自然不敢攀比,故作官礼行拜,未想如此不妥,倒令殿下不喜。”
“莫仇,你此言何意,本小姐与耀王殿下乃是姑舅至亲,岂是你能随意攀比的?”
看着正中蓝若倾下怀的顾千羽,君北耀瞬间眸光微寒,一记冷眼扫了过去,然而顾千羽此时却只顾与蓝若倾相争,根本未见君北耀眼底那抹厌烦的神色。
蓝若倾细声笑道:“下官自是不敢与顾小姐相比,只是下官以为父子间都尚有君臣之礼,姑舅虽亲却也不敌父子才是。”
顾千羽听闻蓝若倾此言,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失策,然而却也无补救之法,就只能厉声怒斥道:“你休得巧言善辩,将话题拉远,你先是对我不敬在前,后又与耀王殿下礼数不周,说到底就是没有礼数不知王法。今日耀王殿下在此,又岂能容你胡闹!”
顾千羽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倒是说的掷地有声,蓝若倾也只能无奈打探着君北耀的态度,若是他铁了心与自己为难,那今日她便是再据理力争,也难落半分好处。她现在就只盼着自己受苦前,“救兵”能及时赶到就好。
“莫仇,你无视礼仪规矩,对朝廷贵女不尊在先,又对本王不敬在后,你可知罪?”
“下官愿听耀王殿下教诲。”蓝若倾见君北耀已有杀心,自然多说无益,只无关痛痒的应承道。
“本王便罚你再次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