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咳嗽不断从屋内传出,烛光照映之下,依稀能见一个削瘦的男人抱病在床,显然此刻他极为痛苦,半捂着胸口仰坐在床榻上,女子手中幻化出一碗药,急忙走了进去,担忧道,“子濯,你没事吧……”
“滚……”男人没有任何感情的话缓缓吐出,长歌只听到“哐当”地一响,有碗掉地发生清脆声响。
男人冷声道,“牟怜卉,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你有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自尊?”
屋内沉默了一瞬,牟怜卉才道,“只要你病好之后,我自然会走。”
“病好?”男人低低一笑,似听到多么大的嘲讽之事,“真是可笑,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你现在是来做什么?可怜,同情?还是施舍?或者是你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说,我只我有,我定然一分不剩的给你!或者是,牟怜卉,你认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当年之事我很抱歉,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抱歉,不必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何错之有?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你若真心为我好,那便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子濯……”牟怜卉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
李子濯便已开口,“滚……”
长歌抬眼,便见那名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长歌还未说话,那名女子见她,微微顿了一顿。便已先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说!”
长歌顿了一顿,颔首。
在一处极为偏僻之处,两人顿住脚步,长歌清冷开口,“这便是你要放弃凤凰山,放弃仙界,留在凡间甘当凡人的理由?”
牟怜卉目光缓缓移向远处,“你都知道了。”
“值吗?”长歌开口,“你为同他在一起,自愿放弃了仙籍,论为凡人,只有短短十年寿命,可他却能如此待你……”
“你又怎知我不值?”牟怜卉叹了口气,“长歌……你不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长歌想也未想便已开始拒绝,“我虽不知道世间情爱怎样,但也知两人在一起定然也是你情我愿,如今,他已不爱你,你又何必还留在这里受辱?跟我回去吧,只要回到凤凰山,我会向爹爹替你求情,相信,他定会原谅你!”
“谢谢你长歌,但我是不会回去的!”牟怜卉微微一笑,“感情之事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或许,当你有朝一日,也同我一般爱上一个人时,你定会理解我此举,爱,本来就是有苦有甜的,何且,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长歌皱了皱眉,“当年,凤凰令就是在他身上对不对?”
牟怜卉点了点头。
长歌又道,“刚才,他口口声声质问你的,便是此事?”
牟怜卉没有出声。
“凤凰令本为我凤凰一族族中之物,当初,就因我族人在与魔界之人打斗途中不慎遗失,才辗转落入他手中,你将我族之物带回,根本没错,你凭什么质问于你?”
“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于他。”牟怜卉转头望向长歌,“所以,长歌你也不可以在他面前提!”
“姑姑……”长歌一唤。
“长歌,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牟怜卉收回视线,淡声道,“好了,这事就此做罢,你不是在凤凰山吗?怎么会来这里?”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长歌气便不打一处来。
于是,她便将来回经过,和天帝打赌,与李桢之间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略去了某些部分。
“所以说,你现在想回凤凰山?”听完之后,牟怜卉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长歌点了点头,“这里已经没有我留下来的必要了!”
牟怜卉温柔一笑,“既然如此,你不妨留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反正,我们也很久没有聊天叙旧了!”
长歌想了想,便应允了。
……
夜色微凉,院内石桌之上,洒香四溢,李子濯望着对面那一袭锦衣俊朗的少年,温和道,“最近,很少见你来我这里了!”
李桢拿起杯盏的手微微一顿,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李子濯视线落在他酒杯之上,“你有心事?”
李桢未曾说话,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未了,似不够,又接连倒了几杯,沉默了一会,才道,“今天,有人下面了!”
“下面?”李子濯微微一怔,“是哪个不长眼的奴婢这么不长眼睛,居然专挑这个时候?”
李桢没有说话,又自顾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子濯拿起酒壶,为他续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