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今天是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难道忘了自己是个修行者的身份吗,怒赏了自己一记耳光,让自己赶紧地把这种念头冲洗掉,好好的冷静和反省。
脸颊加深指痕,触及辣烧,不知不觉又想起那位女扮男装的女书生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这样一心二用,焉能不出事。
前方一棵大树下埋有绳圈,枯叶为遮,他不知不觉跨入,发现不对之时,想要抽身,人已经被当场吊了起来。
“捉到了,捉到了!”
随着兴奋的声音起伏聒耳,不远处闪出一伙人来,有三个穿着差服。须叟奔至大树前,为首一人身材修长,穿一件浅蓝色长衣,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貌俊雅,一对招子精气逼人。
李爷暗赞声,好个英雄汉,玉面的俏郎君,观此人气势非凡,定大有来头。
这人见了李爷,仰面谛视着他,片刻后才问左右:“是他吗?”差爷瞧着李爷的模样,搔了搔耳际,低着语:“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听下人说的含糊,中年汉子大是好气,不愉恼道:“到底是或不是,你要想仔细些,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冤枉了好人。”李爷目光一凛,又不觉对那名汉子注目起来,直觉他是个大大的好人。
差爷呐呐连声应是,急的汗流浃背,对汉子毕恭毕敬,所言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和懈怠,当下搜肠刮肚仔细地去回忆那一夜的情形。
其实他也没见过贼子的真面目,只是服装的颜色和背影跟吊在树上的李金龙颇有几分相像,至于真假?挠头细想了一会,忽然搓掌大叫了起来:“是了,杨将军,那贼子在前面中了我们的埋伏,被捕兽器夹伤了脚,只要检查他的伤势,不怕我们冤枉了他。”
李爷暗下叫苦,但听那人口气透露出适才陷阱乃他们所设之事,登时对姓杨的将军唯一的好感也消了。真是祸不单行呀,在不久之前,他还曾被一名女子误认为是小偷,眼下又遭人冤枉作贼,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还是说他今天诸事不宜,出门前忘了看黄历?
但听那杨将军吩咐一声:“放他下来,验明正身。”话罢,即有两名衙差上前,就要把绳子给解了。突然这时,一道倩影掠来,怒叱一声:“慢着!”
李爷暗喜,以为来了救星。
那群人吃惊,相继回头,无不惶恐之极,又见众人纷纷跪拜唱诺:“郡……郡主安好!”那中年男子也是身子微弯,执手向来人请安:“臣见过郡主,郡主,你怎么来了,这荒山野地的……”
不等中年男子把话说完,来人已将左手罢起,舌灿莲花打断他道:“杨将军,你辛苦了,先一旁休息,让本郡主瞧瞧贼人可好?”也不等那姓杨的中年将军同意,来人便大摇大摆地提步走将过去。
中年男子能说不行吗?这郡主可是八贤王的掌上明珠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姑娘不但有个王爷作靠山,而且更有位当皇帝的兄长撑腰,尽管中年将军家世显赫,累世功于朝廷,却也不敢公然藐视君臣之礼对郡主不敬,只好伺身一旁,不敢言语。
李爷和郡主的目光一接,他整个人都傻了,你道来人是谁,竟是在山顶上口口声声骂李金龙变态、下流龌龊的那位主儿,刚才还小有怀疑那位姑娘可能跟眼前这些人关系微妙,想不到念头才转动,“曹操”已经来了。
“是你?”
对于李爷的问题,郡主并不觉得如何意外,因为在山上寒潭的时候,她已认定了这厮是个小偷。
杨将军毕恭毕敬的问:“郡主,你认识此人?”郡主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在山上看见这厮在洗澡的时候认识的吧,想起那档子事来,面上羞怒尚未消退。
李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想到此女的顾忌,觉得机会来了,谁知郡主忽然昂首挺胸,切然气忿地咒骂:“这厮嘛,去你家行窃的一个小贼,谁不认识啊!”
一旁的李爷犯晕,若不是他被人用网罩着,说不定大跌一跤,当即辩解道:“喂喂,那个谁,‘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我什么时候去过他家啦,这饭可以乱吃,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以为你看过我的……”
“停!”郡主一着急,赶紧骂声打断:“臭不要脸的,谁允许你来狡辩啦,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留作呈堂证供,你可要想仔细了再作答。倘若交代得个清清楚楚,届时‘名闻天下’的人可能是你,却不是我哟,年轻人,可要三思、谨慎啊。”他在‘名闻天下’四字上加重了语气,几近威胁。
李爷一怔,回想当时的情景,自己不知她是女儿身,大大方方地光着膀子洗澡,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此人看过,吃亏的是自己,要是此事闹将开来,丢人的也仍然是自己,他并不是个强词夺理的人,一咬牙,这口气实难咽下:“你……”
“你什么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飞贼,这是你活该要遭报应!”
李爷好气,不想跟这些人多作争辩,观音指凝诀,要暗下以法术脱出此网,嘴上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