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收下伞,径直往哲明桌来。“公子有礼,可否饶奴家一座?”
真没理由拒绝,“姑娘请。”
招呼跑堂过来,要壶温黄酒暖身,又许了三五招牌菜。“公子方才唱的曲好奇特,未知何来?”
不想还有人认真听,哲明合手作礼,自道:“家乡小曲自古流传,得姑娘赞誉真乃幸事。”
“公子客气,未知公子姓名,哪里人氏?”不知是否受了礼仪,路小宛不禁悦色,放下心防。
“在下凌哲明,自幼漂泊。乡下陋地,应不足道。还请姑娘芳名。”避开家乡事,反明知故问。
“奴家路小宛,家在远方,代族中行商贾才到此地。”大方有礼。
不愧为持家闺秀。两人说话方式恰在一个频道上。可惜哲明不会说古汉语,否则文辞应语岂不妙哉。
“姑娘年纪轻轻便担家族重任,实在佩服。”说两句恭维打开话题。
“公子谬赞。奴家亦是无可奈何,兄长不长商贾之道,只得落在奴家一个女子身上,不想四处奔波无意误了终身……”眼光黯然,面色沉去,竟诉了一分苦恼。温酒饮下,驱走寒气面上才红润些。
想来这苦恼也是纠缠多时,否则也不会当一个刚认识的人来说。她应该比自己年长岁或,在先秦时代确实是误了。在这异国女孩们看开二十几岁也还来得及。细细玩味,算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差异吗?“姑娘莫伤,姻缘不应强求,若是媒亲不和岂不是将半生置入折磨,即使晚些只那人心心相印,两情不渝等去的韶华也是值得的。”也不算劝导,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
时代不一样,但哲明可以理解。成亲生子总是普世价值观下的终极目的,何况这样一个时代。又在一个被包围的文化圈子里,人丁兴旺才是最靠谱的事。不过倒还真盼他们莫执着于血统,搞什么近亲联姻,毕竟个体差异越大后代越优秀可是华夏民族的特质之一。
哲明飞着思绪,路小宛却面色渐红似乎想着宽慰的话,放下酒杯,手指轻轻画着杯沿,眼光渐迷离。透着丝丝闺情,淡淡的神秘感,不禁想入非非。“若是,总也不来呢?”
也未知这一问有多少思绪,这般问题哲明似乎答过许多回,“命中注定就一定会来,却未必非得等待,争取也是命运的一环。见到顺眼的人试着了解,也许那人便在其中。”玄学能不能改命不知道,要是无所作为可就真是无一丝机会了。
路小宛端起杯子:“借公子吉言,奴家敬公子一杯。”
“祝姑娘早成姻缘。”端的一饮而尽,滋味别然。
酒一直是自己喝,从未明白酒是如何拉近人之间距离的,觥筹交错真有这般神奇?现在似乎明了,一杯敬酒送的是祝福,寄予的是善意。一饮而尽皆是同般滋味,是以为同甘共苦。一人饮酒不过浇愁,愁上加愁;与人祝酒却是慰藉,知这世间尚有人同你一般甘苦,即使只在一饮之间,不用孤独!下次也找其他人喝喝看吧,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这样就差不多了。还有就是凌老弟在我这放了一堆钱,不知道该怎么办……”路平布置好后头的事情,领着颜子铭了解经营一起来了前堂。
“放钱给你,这是什么路数?”颜子铭也没太明白其中关窍。
“是说带钱在身上不安全,反正都是记在蜀山账上,不如就这头给我,他到了那头再取。免去携带金钱的麻烦。”路平好像想通。
“原来如此。的确是好办法,如果作为一个独立的业务收取保管费也是笔不小的赚头啊。”颜子铭不愧是天才,转眼就想到了钱庄的雏形。“保管的金钱暂时用去生意,有了赚头再还回来又能再赚一笔。”
“那你可得再催生一个行业啊。”恰好哲明就坐在柜台附近,两人的话都听到了。
一齐看过来,见是哲明路平笑了侃着:“哦?凌老弟又有高见……”见字不可闻,定是见到了同桌的路小宛心里咯噔吓一跳。
“哥哥怎的不说了?”路小宛淡漠着表情,话中却有几分愤愤。
“本想给你二人介绍,看这模样已经相识了?”颜子铭赶紧插科打诨。
路小宛回头看向哲明,起身微微一福:“奴家未知公子与家兄有这般缘故,失礼请见谅。”
哲明也赶紧赔礼:“姑娘言重了,在下猜得几分未与姑娘表明才请姑娘见谅。”
看着倒是和谐,路平不知怎的打个寒颤。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后面去吧。”颜子铭实力圆场。
后院倒是有个像样的厅堂,只是一直少机会用。四人不分长幼都坐了下座。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一时竟不知从哪起话头。
“哥哥你不解释一下吗?”路小宛受不了这气氛先开。
“啥?”路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路小宛也不知兄长是真懵还是装傻,既然如此也就不留面子了。“你不惜当备轮,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