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静静地吃了些食物,曹毅马彬两个人开始做明天凌晨乔装出城的准备。趁着圆窗外的光线正强,两个人相帮着用短刀将彼此的头发全部剃掉。曹毅怀中还有一些易容的物品,用水在一个瓷碗里调和了一些,仔细地互相涂抹在脸上、头上、耳后、脖子上、手臂上、手指上他们的肤色更粗糙暗沉一点他们看起来年龄更大一些。
整整一个下午,曹毅透过圆窗从各个方向观察兴庆府城的动静,马彬则一边监视着塔室楼梯,一边仔细观察着寺内的各个角落以及僧侣的情形。
随着天色黑沉,喧闹了一天的承天寺逐渐安静了下来,曹毅马彬从佛塔顶层潜下来,小心避开了他们在三层和五层楼梯上设的陷阱,悄悄来到了佛塔二层,借着塔室里透上来的微弱的光线,补充了一点清水和食物,然后换着开始休息。
梆,梆,梆,梆,巡夜的打更人敲打梆子和报时的声音传了过来,曹毅马彬同时起身,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拉上蒙面黑巾,曹毅在前,马彬在后,沿楼梯下到塔室。
马彬贴着券道砖壁在阴影里站定,曹毅全身戒备,轻轻靠近门边,将耳朵贴到佛塔的木门上,良久未听到异样,只有佛塔上的铁铃在晨风里晃动,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曹毅矮下身子,将身体藏在门后,缓缓将木门拉开一道缝隙,警惕地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正对着佛塔的是信众们烧香用的香架,香架上还有很多白天信众们供奉的高香尚未燃尽,在晨风里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亮。香架两边几步远的地方各有一个香炉,里面的香烛还在燃烧,烟气缭绕,香气扑鼻。香架后面是一条笔直的石砖路,路两旁是两排镂空的莲花座石灯。院子里种着几棵粗壮的云杉和油松树,由于晚上光线昏暗,粗壮的树干还能看清,树冠只能隐约看得见黑乎乎的轮廓。
曹毅矮身来到塔外,后背紧靠塔身,眼睛将院子扫视了几遍,确认安全后,探手在木门上轻敲了三下,曹彬随即闪身也来到塔外,回身将木门轻轻关上,在木门另一侧的塔身处蹲下身子。
稍停了片刻,曹毅借着昏暗的光线冲马彬挥了挥手,两个人同时起身,分别从佛塔左右两侧向塔后包抄过去。在塔后汇合后,曹毅在前,马彬在后,翻下塔基,向后院摸去。
由于担心开门关门发出声响,两人翻墙后院。
马彬观察了整整一下午,对承天寺后院的僧舍分布进一步有了一些了解。另外,承天寺整个寺庙不大,作为兴庆府城内著名的皇家寺庙,曹毅马彬亦来过多次,后院他们也曾经逛过,所以对承天寺内设施的布局两人也不陌生。
后院中间是韦驮殿、卧佛殿,南北两边是两排僧舍,曹毅和马彬来到南边僧舍,从窗口向四间屋里分别施放了一些迷香,等了一会,曹毅用水将蒙面巾打湿,口里含着解药,用湿巾扎住口鼻,推门一间僧舍,马彬留在外边监视护卫。
搜过两间僧舍,曹毅抱着一堆衣物悄悄掩门退了出来,借着僧舍外灯笼的亮光,曹毅挑出一套僧衣换上,素衣僧帽僧鞋,外披啡色袈裟。随后马彬也过来换上另一套衣帽,披上黑色袈裟。
收拾停当,曹毅将两人换下的衣物、鞋子、身上的武器、小家当、在佛塔上剃下的头发等统统用绳子捆扎成一个小包袱,绑上一块青砖,扔到了后院的一口水井里。
还有些时间,曹毅在后院南侧角落的一间小库房里找了四个火把和一个火折子,火把可以照亮,遭遇战斗时也可以当做短棍使用。在后院西北角,两人惊喜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马厩,里面居然有五匹马,鞍具等一应装备俱全。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两人高兴地选了两匹马,将鞍具扎束妥帖,带了一些马料,怕引起怀疑,没敢多带。
时间差不多了,曹毅将刚才从僧舍翻找出来的两份度牒和笔墨交给马彬收置在鞍袋里,两人牵马悄悄打开承天寺后院后门,来到寺外街上。这时稍远处的街道上已传来了五更的梆子声和打更人的报时声。
五更的时间,夜色正浓。天还是有些阴,云层将月亮全部遮挡住,只能依稀通过云层的大致找出月亮所在的区域,夜空中云层稀薄的地方才能看到星星的身影,稀稀落落地挂在黑沉沉的天幕上。
寺西的这条街上黝黑昏暗,偶尔有住户的院门外悬挂着照亮的灯笼,几个早起的住家窗纸上透射出朦胧的灯光,长街上寂静无人,塔塔的马蹄声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愈发映衬出了几分萧索的味道。清爽湿润的晨风拂面,就象早上刚起床的人用井水浸过的凉毛巾搽了把脸一样人不由得浑身一振。
向南转过一个弯,向东直行穿过一条街道,十字路口再向南一拐,光化门就在眼前了。
城门已经打开,城门洞前面横着两排拒马,几十个值守城门的宿卫军手持火把,仔细的盘查着出城的人、牲畜和货物。
曹毅马彬牵着马,举着火把,缓步向着城门处走去。
由于天色尚早,出城的人并不多,反倒是进城的人络绎不绝,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圣节的缘故吧。等曹毅马彬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