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郎淳位居正中大统之位,而东宫太子郎朔励位居侧位,三位已经获封王爷爵位的皇子站在台阶之下,而后则是文武百官分列而站。
这偌大的天启殿,愣是没有留下一丝空余之地。
唯独郎朔川一人,站在文武群臣之间,没有自己的阵营,显得异常的突兀且尴尬。
不过,郎朔川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就跟来遛弯一眼,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对天启殿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让一个无官无爵的皇子来到这早朝大殿作何。
太子郎朔励更是眉头紧皱,不知父王这是何意。
郎淳看了看郎朔川那轻佻的痞子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连日来,内阁,中书省,门下六部,太傅院,各级文武百官参你的奏本寡人看都看不过来,你可知罪?”
“如果说儿臣逛青楼,花钱买鞋也算是罪的话,儿臣无话可说,甘愿受责罚。”
郎淳气得直接拍案而起:“混账东西,你当真以为寡人治不了你?”
“儿臣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郎朔川却仍旧是站着的姿态,丝毫没有认错之意。
“这真是太无礼了……”
“是啊是啊,其他的皇子也不见这样顶撞陛下的。”
“一个皇子,出入青楼腌臜之地不说,还与寻常商人比富,更是花五千两买一个青楼女子的鞋子,这等事说出去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
群臣议论纷纷,不过大致都是谴责郎朔川的,还有些不说话的,估计在心里也在嘲笑郎朔川的无知愚蠢。
五皇子奕王郎朔驰笑着对身旁的三皇子宸王郎朔正说道:“三皇兄,这九弟真是蠢得可以,居然在朝堂之上和父王公然作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郎朔正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不远处处于风口浪尖中的郎朔川,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好,既然你执迷不悟,寡人也不想与你多说什么。从今日起,贬你为宣州刺史,即刻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寡人眼不见心不烦。”
此话一出,台下群臣震惊不已。
皇子被驱逐离京,贬为地方刺史,这是自巴蜀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历朝历代,只要没什么大过错的皇子,最后都是封王封爵,世袭封地,永世安享荣华富贵。
郎朔川这个皇子,只怕要开这历史之先河了。
有的人仍旧面无表情,而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荡漾开了。
宣州,整个巴蜀的人都知道,乃是穷山僻壤之地,更是出了名的烫手山芋,天灾人祸不断,前几任派去的刺史后来不是主动卸任的就是因为政绩太差而被裁撤掉的。
更有甚者传言,在宣州之中有邪神妖魔作祟,外人贸然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人云亦云,传到了锦华城里,那宣州已经变成魔鬼之地,堪比阎罗地狱,谈之变色,常人哪里敢去。
“众卿可有异议?”
台下一片寂静,竟没有一个人为郎朔川说话。
倒是三皇子宸王郎朔正此时站了出来,主动开口帮郎朔川说话了。
“父王,九弟尚且年轻,又缺乏母妃在身边教育,自由自在惯了,还请父王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寡人给了他多少机会了,他可曾珍惜过一次。仗着自己是皇室血脉,为所欲为,目中无人,若不严惩,皇室威严何在。劳运德,命令內廷司的人监督执行,寡人要他今日之内就要离开京城。”
“父王,就不劳烦内廷司了,我会在晌午之前就离开。”
“赶紧走,寡人不想要再见到你。”
郎淳对郎朔川的厌恶溢于言表,宛如弃之敝履,烫手山芋一般。
能够被一国之主这样嫌弃,倒也算是完成了一番别样的成就。
郎朔川环视了一眼群臣,笑了笑,潇洒地转身离开了天启殿。
郎朔川来的时候还有內侍官相送,可走的时候却只能是灰溜溜的一个人。
人都是随波逐流,他一个落寞到被贬出京的皇子,又有几人会巴结。
郎朔川独自一人从宣德门外出来,严东集仍旧是站在雪地,抱着剑,默默地注视着他。雪堆积在他的肩头他看上去有些像一尊雕塑。
郎朔川心想,自己要是一天不出来,估计这家伙就会在这里一动不动站上一天。
“东集,这下好了,咱们连这锦华城都待不下去了。”
严东集仍旧是不做声,默默地掀开了马车帘子。
“你不问我出了什么事?”
“殿下不愿说,我自也不会问。”
“我就喜欢你这点。也好,天高皇帝远,况且我还是一州之长呢,想怎样就怎样,也没人能管着我。美酒与佳人,我全都要,哈哈哈哈。走,回家收拾行李去。”
言肱看着这位九皇子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九皇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