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看来,慕容谦是正确的,他的确应该先在外面等着,等自己将事情解决好了再出现,否则,以皇帝的脾气,他现在估计就该盯着怒骂了。
皇帝虽然对政事了如指掌,对朝廷各党派的倾轧也心知肚明,但是事情具体细化,哪位达人家庭和睦,哪位小姐受续弦苛责,就不是他感兴趣的事情了,这些七零八落的事情,更适合后宫闲得无聊的女人们打发时间,热闹热闹。这也必然会导致皇帝对慕容谦想要迎娶李若渊这件事的不满。
李若渊可是李尚书的嫡长女,身份算得上高贵,关键是有一个身为尚书,又位高权重的父亲,子女的婚姻,很难不牵扯到家庭。
而慕容谦,身为先贵妃之子,与太子合作,本身就代表他放弃了王位的争夺,以辅佐太子这种方式来求得日后一份平安,但是,他一旦娶了李若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与位高权重着联姻,很难让人相信他不带有野心,尤其是那个有权有势者,居然是太师一派的核心人物之一,这就容易给人一种,慕容谦想要与太子分庭抗礼之嫌。
太子走上前一步,看着皇帝解释道:“父皇,您误会了,此事另有原由,但三弟绝非两面三刀,心思阴沉之辈。”
对于太子,皇帝总是愿意给予更多的耐心,毕竟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他重点培养的继承人,他在情感上与理智上都将太子看得很重。
“哦,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了什么,这里面又有什么天大的隐情?”
太子思忖片刻,皇帝的声音里已经满是不耐烦,定然是没有心思听他仔细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解除皇帝的反感,然后,将慕容谦叫进来,一起商议成婚时的细节。
太子微微一笑:“父皇,您这么生气,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您介意三弟的不知天高地厚,更是一种保护,不希望他同李尚书这种人过多的牵扯,是吧?”
皇帝有些震惊,李尚书与蛮夷不清不楚,这件事连他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太子又是如何知晓的,听他这么说,老三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皇帝不动声色,沉声道:“你继续说吧!”
太子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皇帝果然也知道李尚书的不对劲,但是,既然这么久,李尚书都没有被皇帝有任何处置,就说明,皇帝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是确凿的证据,那么,慕容谦与李若渊的存在,则必然是十分必要的了。
“父皇,其实三弟前段时间就一直在调查李尚书与蛮夷勾结这件事情,然而这件事情难度实在太大,李尚书为人又十分谨慎,所以三弟不仅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而且还损失了一个幼年的玩伴,但是李小姐帮助三弟拿到了许多证据,而且还在持续的调查之中,因为通敌卖国是死罪,所以三弟给予李小姐的保护就是允诺她成为自己的王妃,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株连,也能够更无所顾忌的为他搜集证据。”
皇帝听罢,对慕容谦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但是对于其中不少的细节,依然不明所以。
“老三是怎么会找上李小姐的,李若渊这孩子又是否可信?”
太子沉声道:“这些细节东西,儿臣也并不是很了解,您要是想知道,不若将三弟叫进来询问,他就在门口等着您的召见。”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太子,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是这算得上是对皇帝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机,在皇帝面前做这种事,一是为了试探皇帝对他的容忍,第二也是为了探寻皇帝对他期待的方向。以免行差踏错。
从这么看来,太子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皇帝并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对于权术一道多一些手段,只要这些手段不对他行使,而这次太子所谓,并不算一个阴谋,硬要算的话,是阳谋,所谓事急从权,便是如此。
皇帝沉默一会儿,忽然爽朗一笑:“都快大中午了,还让他在外面等着,多辛苦啊,来人,宣三皇子进来。”
太子余光扫过皇帝睿智的侧脸,见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或者不耐烦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年幼的时候,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与时间人和父亲都没有不同,他年轻,强壮,沉稳,像一座高山,无声守护在他面前,又像一堵高强,隔绝外面的纷扰。
太子不能理解为什么其他人都那么害怕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害怕,睿亲王害怕,所有的宫女,大臣,以及他众多的兄弟都视皇帝为一个危险又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他觉得那些人很莫名其妙,父亲就是父亲,哪来的那么多束缚,血浓于水,父子两人,便是天生的同伴与队友。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太监送了他一个小麻雀,他很喜欢,将麻雀放在金丝笼里,还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却并不如他预料之中的那般慈祥,只是冷冷的问,谁送的,什么时候送了。太子有点蒙,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和皇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