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李来亨叫他出去,他也不敢拖延,想到自己曾经往脸上抹过几把黑泥,多少遮盖了些真实面容,抱着这一丝侥幸的心理,他还是赶紧就走到外面,给刘体纯和那几个骑兵施礼,打算蒙混过关。√
可是走到近前,猪老千突然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不单是那几个骑兵若有所思地在看着他,魁梧,长着一部络腮胡子的刘体纯,更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眼神望着他,坚定锐利的目光也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
虽然没有被立即叫破身份,猪老千却也不敢和刘体纯对视,那样也太不符合他一个乡下小子的身份了,但他又不敢不看,怕那样会更加引起这个目光如电的家伙的怀疑,好在猪老千毕竟有些急智,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猪老千决定赌一把再说……干脆……
“扑通”一声,猪老千就跪了下去,口里高喊:“猪儿拜见关圣爷爷,猪儿给爷爷磕头,求关圣爷爷保佑。”
众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怎么叫刘将军什么关圣爷爷啊?李来亨知道自己这个小兄弟头脑不怎么灵光,忙说道:“小猪,这位是刘将军,不是关圣爷爷。不要乱叫。”
“怎么不是?李大哥,连你也骗俺,俺爹带俺去庙里拜过关圣爷爷嘞,俺爹说了,要多给关二爷磕头,求他保佑嘞,俺都听见你叫二爷爷了,二爷爷高大威猛,和庙里的关二爷爷长得一般模样,不是关二爷爷么,你怎么还骗俺,不让俺拜?”
“哈哈……”
“……呵呵”
听了猪老千的话,旁边那些骑兵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救了小侯爷的这小子是个傻子啊,全都站在那里哄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
李来亨被猪老千说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自己这个兄弟还真是太憨了吧,那关二爷和我这个二爷爷有什么关系吗?不过看到众人大笑,心里面对“猪儿”又是一阵怜悯。
倒是刘体纯发现这名辅兵原来是个傻小子,心里反而觉得有些可惜,被众人的笑声感染,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也起了些玩笑之意,便笑着对猪老千说道:“你抬起头来再看看,我是不是关二爷。我的胡子可没有关二爷的长噢。你再看看。”说着,还在胸前比划一下,表示他那短短的络腮胡子不是关二哥的垂胸长髯。
猪老千抬起经过一夜奔波后,早就变得灰不溜秋的花脸,眼角虽然还挂着些眼屎,目光却很清澈地看着刘体纯。“明明就是嘛,怎么不是?咦,是哩,你的胡子没有关圣爷爷的长,哎,你不是关圣爷爷啊,看来是白拜了。怎么胡子就没关圣爷爷长呢?”说着就自己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躲到一边去了。
“怎么算是白拜,俺们将军就是活关圣嘞,你再多拜拜,也能保佑你嘞。”
“是啊,再拜拜。”一些骑兵打趣道。
李来亨却有些看不下去,忙转移话题对刘体纯说道:“二虎爷爷,有吃的吗?我和小猪都快饿死了。”
几个骑兵忙从怀里掏出吃食递给李来亨。
“小侯爷,我这里有肉干。”
“我这里有干饼。”
李来亨全都接到手里,也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猪老千身边将干粮递给他。
暂时没有了被认出的危险,猪老千自然也是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还像是怕别人跟他抢一样的,自己躲到墙角转过身去吃,这下众人更是笑得差点岔了气。
刘体纯却已经没有了这份闲心,又见李来亨脸上有些不高兴,怕扫了他的脸面,就转移话题,沉声对李来亨说道:“小老虎,陛下昨夜就已平安抵达永平,早晨你父亲也率队赶到了,我也是从永平前来哨探敌军军情的,虽说如今吴三桂狗贼和鞑子军都已经扎下营寨,停止了追赶,不过永平一带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我军又经大败,敌军若是再次追击,永平恐非久留之地,你快些吃,我们即刻赶往永平。”
李来亨听了这话,哪里还会耽搁时间,说是边走边吃,护驾要紧,就向刘体纯他们要马。猪老千当然指望刘体纯他们马匹不够多,自己这个“打马草队的民夫”自然要步行赶往永平,那样就有机会逃走了。谁知道,天公不作美,这支队伍毕竟是斥候,又是由大将刘体纯亲自带队,后面赶来的骑兵好些都是一人双骑。
声称自己不会骑马,还假装害怕骑马,故意从马上掉下来好几次,反而让李来亨安排了一名老兵照顾他,那老兵见他一身肮脏不堪,本就有些嫌恶,竟然还笨手笨脚的,自然没有好脸色,趁李来亨跟前,就瞪着眼睛威胁他,说是再坐不安稳就要把他捆在马上,欲哭无泪的猪老千这才不敢坚持,总算“学会了”坐在马鞍上,只好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裹挟着一路赶往永平。
路上还算平安,毕竟那些鞑子军和吴三桂军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不可能无休止地追赶下去。赶了一天,又是重生以后第一次骑马,猪老千大腿被磨破了皮不说,还是在一旁照顾他的老兵的照拂下才总算没有从疾驰的马上掉下来摔死,终于赶到了永平。
不承想,李自成率领大队人马已经离开永平,往北京去了,大伙稍事休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