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封赏之后的第二天,车骑将军薄昭带着诏书,领着几百名侍卫,急急忙忙赶回代国。
从长安到中都,也就十几天的路程,他们一路衣食住行,自有驿站保障。没多久,他们平安抵达中都。
薄昭疾步王府,别人与他打招呼,他顾不上搭腔,径奔春和宫,见到薄姬和窦漪房。
薄姬问的第一句话当然是儿子是否安好,可见儿子在她的心中占有多么大的分量。
“一切安好,他已顺利登基,并尊奉姐姐为皇太后。”薄昭一脸喜气,高兴地回答。
听了喜讯,薄姬和窦漪房长长地“嘘”了一声,两颗日夜担忧的心终于释怀。窦漪房面如朝霞,喜滋滋地向薄姬道贺:“从今天开始,我们终于可以尊称母亲大人为皇太后了。”
薄太后脸色潮红,兴奋异常。她站起来,激动地说:“年轻的时候,许负曾给哀家相面,说哀家要贵生天子,母仪天下,哀家当时半信半疑,谁知她的这个预言竟然变成现实。”
“想当初,戚夫人和如意多么受宠,到头来被吕太后害得无葬身之地,而母后与代王备受歧视,到荒瘠的代国为国家镇守边陲,与世无争,与人无争,看似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亏,实际成功保护自己。如今代王时来运转,苦尽甘来,登基称帝,成为最大的赢家,令每个人羡慕嫉妒,人的命运真是无常。”一提到人的命运,窦漪房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薄太后心潮起伏,澎湃激荡,激动的泪花溢出眼眶,窦漪房赶紧拿起手帕,送到她的眼前。她接过手帕,揩一把溢出的眼泪,感叹道:“这一切真是来之不易呀。”
看到婆婆拭泪,漪房不由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回想起父母亲早亡,回想起兄弟失散,杳无音讯,眼泪像泉水一样,奔腾而出。
薄昭看着她们婆媳俩,一个个泪眼婆娑,不知道如何劝她们,只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们哭。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都不许哭。”薄太后劝窦漪房不哭,自己却把头扭向一边,鼻子酸楚,眼泪哗哗而下,到最后忍不住哭出声来。
窦漪房搂住婆婆,婆媳俩哭成一团。这是喜极而泣的泪,这是苦尽甘来的泪,人世间的泪水没有比这种泪水更珍贵。一会儿,她们停住哭泣,彼此相视,深情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下边改称薄姬为薄太后,薄太后看一眼薄昭说:“兄弟看我们婆媳俩,像小孩子似的,光顾着哭,你不会笑话我们吧?”
“感人至深,感人至深呀。”薄昭被她们的行动感动了,一阵心酸。
薄太后坐下来,窦漪房坐在她的下侧,薄昭坐在她的对面。薄太后详细问起朝中的情况,问薄昭皇帝的人事布局,问皇帝如何封赏有功大臣。
见太后问情况,薄昭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刚到长安的时候,代王小心翼翼,先派宋昌到城边见了周勃、陈平,看有无异常,等问明情况,感到没有异常,才城内,住到他在京城的王宫。”
“小心驶得万年船,恒儿做得对。”薄太后频频点头。
“陈平、周勃率领群臣,上书劝进,代王览书,不为所动。陈平、周勃就率领群臣,跪满代王的行宫,面请他继承帝位,代王虽然不忍群臣久跪,但仍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弯腰,西向三让,南向再让,固辞不受。”
“恒儿学得越来越成熟。”
“最后周勃、陈平涕泗横流,坚决请求代王即位,代王觉得时机成熟,勉强应允。”
“恒儿的城府变得深沉多了。”
“未央宫的当夜,皇上拜宋昌为卫将军,掌管驻守长安的南、北军,授张武为郎中令,负责宫内安全,领衔为皇帝服务。”
听了薄昭有声有色的介绍,薄太后不由站起来,赞叹道:“这样做,首先保证了京城和皇帝的宫中安全,这一脚踢得好,踢得。”
“啊,真的不容易。”窦漪房跟着薄太后赞不绝口。
再看薄昭,说话时比手画脚,眉飞色舞:“为稳固政权,皇帝权衡利弊后,大封功臣,封太尉周勃食邑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陈平、大将军灌婴食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刘章、襄平侯纪通食邑各二千户,金千斤,典客刘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
薄太后用食指轻轻叩击干净的桌面,连声叫好:“这几乎可以编写一部书了。”她看着薄昭,笑微微地问:“他们都加封了,怎么没听说给你什么头衔?”
“皇上没亏待我,我现在是车骑将军。”见姐姐问自己,薄昭高兴得有些飘飘然,声音都变形了。
听了这个也加封,那个也加封,窦漪房心中暗暗嘟哝:“唉,什么时候才能轮着本宫和刘启呢?”
薄太后看窦漪房不说话,咯咯笑了两声,宽慰她说:“沉不住气了吧,哀家知道你沉不住气,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窦漪房脸色绯红,赶紧解释:“母后,本宫真的没有心急。”
“咯,咯,咯,对我还说假话,刘恒的性格别人不知道吧,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