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跟李智云边走边聊,慢慢地把话题往这个方面引,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李智云听了,笑道:“刘大人,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经跟阿妈谈过了。”
“娘娘怎么说?”
“阿妈说此事全凭我作主。至于阿爸,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意,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刘洪见李智云信誓旦旦,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如今在朝廷无职无权,除了这个准姑爷外,别无指望。再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一行人走走停停,十几日后,来到了高陵县。过了高陵县,就出了雍州地界,离邠州也就不远了。他们是中午进城的,在驿站吃过午饭,小睡了一会儿。李智云打算明日一早再去县衙办公差,下午正好可以陪刘瑛莲在县城里逛逛。
李智云带上张正、蔡虎和两名侍卫,一行人刚走出驿站院子的大门,迎面匆匆走过来一位男子。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官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皂衣的衙役。
男子看见从驿站里走出来一伙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公子,他头戴白玉冠带,眉目清朗如画,一身银白色的公子衫,腰畔挂着翠绿的荷花玉佩,身后还跟着几名佩刀侍卫,心想这该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吧?他连忙上前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不是楚王?”李智云点了点头,道:“是我。请问您是?”
“下官高陵县令王竹成,前来拜见楚王。”
“原来是王县令,失敬,失敬!”
王竹成刚听属下汇报说楚王来了,便匆匆赶了过来。他见李智云等人要出去,连忙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噢,出去随便走走。”
“那就让下官陪同吧,也好当个向导。”
“好吧,有劳王县令了。”
众人离开了驿站,沿着一条大街往前走,李智云扭头道:“王县令,不知高陵县有什么值得一游之处?”王竹成略一沉吟,道:“离城十里有一条元江,两岸风景秀美,或可一游。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殿下不如在高陵县多驻跸几日,咱们挑个日子,一早出发,下官陪殿下同游。”李智云听了,笑了笑,道:“回头再说吧。”
他们走了一会儿,只见前面的路旁有一块空地,占地面积很大,空地上站着许多人,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人群之中还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李智云用手一指道:“王县令,那是什么地方?”
“回楚王,那是演武场。”
“演武场?咱们过去看看吧。”
大伙儿走了过去,站在人群的旁边。他们前面是一条马道,马道的对面,大约五六十步远的地方,并排插着五只稻草扎的箭靶。此刻,一匹赤骝马沿着马道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一位女子。她英姿飒爽,安稳地坐于马上,利索地取下身背的弯弓,抽出白羽箭,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挽弓放箭。女子一口气射出了五支箭,支支正中靶心,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阵叫好之声。
“好箭法!真是位奇女子!”李智云不由称赞道。
王竹成笑了笑,颇为自豪地:“不瞒殿下,这位女子正是舍妹。”李智云一听,惊讶瞧着他,道:“原来是令妹呀?真不简单!”
那名女子射完箭后,拨转马头回来,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一位马夫。这时候,一位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去,跟她说了几句什么。不知是仆人言语冲撞,还是做错了什么事,女子恼了,用手中的弯弓打了他一下。仆人转身走开,女子仍不依不饶,跑上前去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仆人连忙加快脚步跑开了。
站在李智云身旁的刘瑛莲柳眉微蹙,心想这女子轻薄无行不拘礼法,哪像县令家的小姐?可是,当着人家亲哥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抿嘴轻笑。王竹成自然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下官父母早亡,舍妹乃下官带大。下官见她自小没了亲娘,甚是可怜,不忍心多加管束,让她的性子野了些,让楚王和诸位见笑了。”
李智云倒不为意,笑道:“令妹性格纯真,不失本色,本王倒是很……”他本想说“喜欢,”可瞥见一旁的刘瑛莲,只好改成了“欣赏”。
女子看见哥哥后,朝这边走了过来。等她走到跟前,李智云仔细一瞅,她大约十七八岁,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肌肤雪白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当真如玉之润,如缎之柔。李智云不禁暗赞:好一个美人!
王竹成招呼道:“妹子,快过来!见过楚王殿下。”女子见哥哥身旁站着一位清莹不可方物的少年公子,旁有美女相伴,便走到李智云跟前,一双扑闪闪的眼睛瞅着他,贝齿轻启:“你就是楚王?”李智云点了点头,微笑地:“王姑娘身手不凡,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王敬佩!”女子瞟了刘瑛莲一眼,道:“她是你老婆吗?”王竹成一听,脸色丕变,喝道:“休得胡言!”女子瞅着哥哥,噘着嘴道:“那我该怎么叫?叫王妃?”
李智云笑道:“王姑娘误会了,我们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