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是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顾白蔻若是能和他们换过来,一定觉得象在天堂里。
顾白蔻这头托了媒人去说亲,那一头,马不停蹄就往城外别墅赶。
远远就听得甜儿的哭声,不由得心头一紧,快马加鞭赶过去。
原来却是甜儿死命的拖着顾丁香,一边拖紧她,一边央求。
“小姐你不能走啊,就算是我跟你一起进了山,我爹我娘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我哥哥嫂子怎么办?我还在肚子里的小侄子怎么办……”
幸而顾丁香心软,虽说是袖子都被甜儿扯破了一大片,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肩头剑柄上挑着个包袱。
其实不用甜儿再拉,顾丁香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
“甜儿我也舍不得你呀!”
顾丁香一边哭,一边抱住了甜儿,主仆二人难舍难分。
顾白蔻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抢过了顾丁香的小包袱,抖开一看气怔了。
原来那包袱里只有一只碗,一双筷,一个茶杯。
另有一床薄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棉被。
说好的出家修行,她当是去野炊?野炊总还得有口锅。
“丁香,你准备就这么进山去?”顾白蔻沉着脸。
“嗯,呜呜……”顾丁香还沉浸在她想象出来的生离死别里。
“就这床被子,你打算睡石头上?”顾白蔻问愣了顾丁香。
“碗筷倒齐全,你打算拿它装什么?”
顾丁香忘了哭,脸上还带着泪便思索起来,想了一会说道:“我可以打鸟,打野兽。”
“打来吃生的?锅都没有一口,火种带没?”顾白蔻都被气得快要笑了。
“……没,我这就去拿。”顾丁香茫然地应道。
“你就算带了火种你会生火吗?生了火,你知道怎么把生肉弄熟吗?”
顾白蔻盯着一脸茫然的顾丁香,又补上一句:“茶杯都带了,还带的真是你素日用的那只,你打算拿它装谁给你泡的茶呀?打算拿什么来泡呀?”
顾丁香生生被他问得傻了,细一想,自己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经地义,碗里应该有饭有菜,茶杯里就有茶。
哪里想过离开家,荒郊野外的哪来吃的喝的?
原先想得好好的,只等哥哥回来见上一面,便遁入深山,再也不理会那些麻烦的恩恩怨怨。
哪知被顾白蔻这一串的问,问得竟是无言以对。
连她会火系功法这样的大事都问得忘了,可见此时她内心已经只有一个大写的懵字。
长了十几岁,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离开别人照料,连生存都是难题。
空有一身武艺又如何?天大地大,她却无处可去。
一时间,只觉得悲伤铺天盖地而来,跺了一下穿着软缎便鞋的小脚。
突然想起这鞋子只怕顾白蔻也挑得出个不适合出家的毛病来,越发觉得自己无用。
因此顾丁香被这鞋子一勾,勾起满腔的委屈无奈,呜呜咽咽索性放声痛哭起来。
“哎,丁香,你别哭,别哭呀!实在不行,哥哥让煮鹤安排安排,找十数个妥当的人陪着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顾白蔻一急,也顾不得出不出家,先让妹妹止住哭泣再说。
哪知顾丁香一听之下,这哪里还算是出家?没听说过入山苦修还要带着大队人马!
转念一想,顾白蔻分明是故意的!他自己厨艺精湛,想吃什么做出来便吃。
却惯得顾丁香什么都不会做,岂不是正好拿捏?
这一想,索性跺着脚冲着顾白蔻嚷道:“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顾白蔻却是听得怔了,不懂她说什么是故意的,一时间只觉得头晕脑胀。
正待开口细问,却听得焚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少爷,亲事,亲事……”
顾白蔻一听,顿时抛开顾丁香,赶忙转过身来一脸期待的问:“亲事如何?”
焚琴一看他这神情,分明是抱了极大的希望,话到嘴边也没了勇气讲。
疑惑象渐沸的水里冒出来的泡,从小到大,在顾白蔻心中咕嘟起来。
“快说!亲事怎么样了?”顾白蔻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见焚琴蔫了下去,吞吞吐吐的说道:“亲事,亲事没成。”
“还不快叫那媒婆来,问问是哪里不妥,咱们全照着他们的意思来就是!”顾白蔻忙道。
这时只见焚琴满脸又象是笑,又象是哭的神情。
“公子,那个……那个媒婆跑了。”
“跑了?为什么?”顾白蔻呆了。
“也不是跑了。”
“又是跑了,又不是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直说,别管这些跑不跑的。”
顾白蔻急了,一把揪住焚琴的衣领。
“公子,轻点。她……她把炎姑娘说给了云湖。”
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