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师兄同住,云湖却是十分不习惯。
才到掌灯时分,师兄便道:“睡觉。”
云湖还没反应过来,师兄便噗地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哎!你干什么?我又没说我困。”
云湖抗议却生不了效,师兄霸道无比发一把提起他来扔上床,信手一扯,连衣服鞋袜一道,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上。
“你干什么?这么早我怎么睡得着?”云湖哭笑不得。
“明天你就睡得着了。”师兄毫无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赶紧睡,我去看看炎冷月。”说完话,师兄扔下在黑暗里发着呆的云湖,吱呀一声便推门走了出去。
“炎冷月,吹灯睡觉!”
“你管那么宽干嘛?”炎冷月正在院里吃水果,惊得啃了一半的瓜都掉了。
“你是女的,我不方便管你。我只提醒你,明天要早起。”师兄淡淡地说完,果然转身回屋来。
云湖却是十分不习惯,在黑暗中翻得一张床吱呀吱呀直响。
那师兄正打坐,听得不耐烦,站起身道:“老实睡,翻什么翻!”
“睡不着,不是就辗转反侧……”云湖还想耍点嘴皮子,不料话还没说完,那师兄一伸手便点了他的穴道。
这时云湖哪里还动弹得了?全身木僵僵地,犹如打了石膏一般。
纵然是心中叫苦不迭,却只是说不出话。
想想自己本来定亲是喜事,转眼却落入了这个瘟神手中。
云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禹定天,比想他亲爹还要想!
“云湖,云湖,怎么睡这么早?”门外传来炎冷月不安的声音。
“他睡了。”师兄隔着门答道。
“我不信,哪有睡这么早的?开门我看看!”炎冷月声音中流露着担心。
谁知道师兄却是丝毫不肯通融:“男女授受不亲,要看明天再看。”
炎冷月见他不肯开门,自知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便赌气道:“行,明天看就明天看,我可和你说清楚了,少一根头发丝你都得赔。”
“今天晚了数不成,明天你数清楚,后天少了我赔。”
师兄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句话气得炎冷月都怔住了。
云湖听得倒是好笑,只可惜点了穴道笑不成,憋在心里憋得想吐血。
全身僵硬地躺在黑暗中,云湖此时的心情就是后悔二字的完美注释。
一是悔当初学艺不精,明明静虚说他天份过人,成天就惦记好吃懒做。
要不然,哪里会保护不了自己?若不是保护不了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二是后悔,早知如此想个办法把比赛应付过去。若不是和炎冷月一起讹上了禹定天,又怎么会把那个听话好欺负的禹定天折腾走,换过来这个监工。
不对,比监工还要黑几分,监工至少不会点了谁的穴道逼他睡。
三是后悔,当初不烧了鸿蒙学院藏经楼,害得自己不但父子分离,还得为了不蹲大牢而奋斗。
想来想去,却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迷迷糊糊倒也早早睡了过去。
梦里头,照例又见到他亲爹,带着爹满山遍野抓小香猪。
这个时候炎冷月却在屋里气得对着油灯发呆。
她炎冷月,万万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简直就是曲子里唱的: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炎冷月心中琢磨到此处,暗自便给师兄取了个绰号叫做铜豌豆。
此时人在矮檐下,却是死活想不出个赶走他的办法来,炎冷月心中百般郁闷,竟是一夜没得睡安稳。
好容易天发白,炎冷月算是睡得踏实了,师兄却在那砰砰的擂门。
炎冷月欠起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怒道:“大清早的,干什么?天还没亮呢!”
“鸡都叫了!”师兄的声音顿时让她醒了一半。
“师兄,我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儿吧!这才刚迷糊着。”炎冷月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
“不行!禹定天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吃这亏。”
师兄到底是师兄,吃的盐都比她吃的饭多。
砰砰砰地,只把门砸得快散架。
炎冷月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困固然是困,却是怎么也没法再睡着。
这时将师兄碎万段的心都有了,只可惜自己武功不济。
在床上呆了呆,炎冷月只得一掀被子起了床,打着呵欠走到门边。
“你等等,我穿衣洗漱。”
师兄总算是消停了,炎冷月松了口气,眼一合,靠着门框恍恍惚惚又开始做梦。
才睡得片刻功夫,耳边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顿时将炎冷月吵得惊醒过来。
原来她这时靠门睡着,师兄又在那擂门,正正在她耳朵旁。
“师兄,我已经起来了。”炎冷月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