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外?”军武听到这个概念,就问:“内地人将东北称为关外,将山海关以内称为关内,那是以山海关划界;这口里口外,以哪儿为界呢?”
戴眼镜的青年人只是吐了一口烟,并没回答军武的问题,也许是觉得这问题太浅显了;或者是他也不懂。他只管接着讲:“光绪三年,陕西渭南回民起义领袖之一白彦虎与清军对抗15年,终遭失败,在清兵追击下,通过焉耆西撤。清军把浩罕侵略者阿古柏从乌鲁木齐、哈密、吐鲁番各城裹胁的回族、蒙古族群众及白彦虎余部安置在焉营。左宗棠请示清廷设立抚揖善后局,资助这些人在此地定居生活,主持抚揖善后工作的费道周,还从关内招募回民数百户,资助耕牛、农具、种子及生活物资,让其定居。仅此两项共安置回民男2200余丁、女1600余口。这是迁入焉营的最大的一批陕西回民,这些人初到焉耆经营农牧业和商业。所以,新疆解放之后,中央政府批准在这儿成立焉耆回族自治县,这是很严肃的事情。现在,这小旅社的领导不懂历史,缺乏民族意识,挨检查也是应该的。”
“呵呵,民族问题是个大问题。中央都重视呢!”军武说了一句官话,应付了他一句,算是对他一番讲演的褒奖。然后,出去吃了晚饭,回来倒在床上便睡。
这一夜,军武不知道为什么睡觉那么香甜,那么实在。直到走廊里服务员叮叮噹噹地打扫起了卫生,他才睁开眼睛。
可是,他睁开眼睛一看,慌了:这一屋子的人,怎么一下子走光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似的。
他猛然想起他是乘长途公共汽车赶路的。于是就慌忙爬起来,简单洗漱了,拎起行李就往楼下跑,幸亏昨天就交了住宿费用,不然,再结帐就更麻烦了!
“同志,餐厅在左边!”服务台那位回族姑娘提醒他。
军武慌慌忙忙,哪儿还顾得上吃饭,急忙跑出旅社门外,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更不要说什么长途公共汽车了。
他记得司机告诉大家是早晨八点出发,一看腕上的手表,才七点四十分,来得及,他没有迟到呀!
可是,当他回来问服务台上的回族姑娘时,那姑娘说:“你是不是要坐乌鲁木齐至库尔勒的班车?那车,开走了!”
“开走了?”军武的急得汗立刻渗了出来,“什么时候开走的?”
“刚刚开走!”回族姑娘告诉他。
看来,他只是迟到了一步。
“妈的,明明是告诉我八点开车,为什么七点多就提前发车了?”
“司机为了抢时间,常常提前的……”姑娘对这事儿好象伺空见惯了,并不觉得奇怪。
完了!军武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己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呢?要是郭燕在身边,怎么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儿吧!
悔恨、沮丧的情绪充斥了军武的身心。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同志,请问,后面还能不能有去库尔勒的班车?”
“没有了。如果想走,只能等到明天的车子开来。可是,明天的车不一定在这儿安排住宿呢……”回族姑娘回答他。
“同志,我有紧急任务。误了车应该怎么办?”军武看看事已至此,不好再埋怨什么,只好请教对方。他知道对方对这种事情一定会有办法。
“如果你实在着急,在这儿等是没用的。你呀,不如到那边三叉路口堵车……”
“堵车?”
“是啊,那儿去库尔勒的车很多。你是个解放军战士,估计求司机搭一段车不会困难的。我们这旅社太偏僻,车子不会到这儿来的。”
“好,谢谢你!”军武点点头,心想,只好如此了。
高楼说:“那栋高楼旁边就是医院,你往那个方向走,没错!”
既然乘务员指路指的这么具体,郭燕自己去医院也就是了。可是,她却原地踌躇着,不肯挪动脚步。军武觉得就此分别未免太伤感,只好拉了她的手,答应与她一起去街里找医院。两个人这才一同上路。
县城的中心街市,依然是繁华热闹的。按照乘务员讲的,他们来到那栋高楼附近,果然看到了涂红的大大的“”字标识,大概这就是县医院了。
两个人来到门诊部,问了一下挂号的工作人员,郭燕的姑姑正好在上班。听说郭燕是她们医院大夫的侄女儿来了,显得非常热情,就将郭燕往楼上诊室里送。
既然郭燕就见到自己的姑姑了,军武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呆在她身边了,就与郭燕“再见!”郭燕不顾身边有人,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亲热了一番,嘴唇对准他的耳边嘱咐:“一定要写信给我。”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挥手分别。
走出医院的大门,军武往回瞭望,见郭燕正在二楼一个房间的窗户里向他挥手;旁边还有一位穿了白大褂的女士。军武想这就是郭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