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侦查、尸检和走访之后,警察认定钱老太太属于自杀。这个结果让钱家人很不能接受,他们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对生活充满乐观希望的人会自杀。他们抵死不将老太太的尸体拉回来,还跑到公安局去堵门,非说老太太是让人给害死的,一定要警察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钱家丝毫没有凶手入室的痕迹不说,老太太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或是挣扎搏斗的迹象,除了上吊身亡特有的体征外,表情其实是平静的。在老太太死的那天晚上,钱世彪一家就住在同一个院子的隔壁房间,他们也丝毫没有听到异象,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通过走访,周围的人都说钱老太太是个普普通通善良淳朴的普通农村老太太,平日里自己种点菜,做了什么东西也邻里之间送上一些。这样的一个小老太婆,能和什么人有所瓜葛?即便和谁有个小矛盾,那也是鸡毛蒜皮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能够狠下杀手的深仇大恨。
案件最终还是以自杀定论了。
在一个小山村里死一个人没有什么稀奇,但是钱老太太的死法还是让人们议论了好多天。尤其是平日里和她一起玩耍较多的同龄姐妹们,更是吃完饭就聚在一起各种推测钱老太的事件。但毕竟是老人过世,所以村里人就议论几天,也渐渐淡去了。
钱家人还处于悲伤之中,在接受现实之后他们把老太太的尸体拉回来,按照村里的风俗进行了土葬。一般农村人都会比较早就选好自己的坟地,更何况钱老太太的丈夫早年就过世,埋在自家山头的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钱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把坟冢准备好,就在老头子的旁边。“无论如何,哪怕我晚一些去,也还是要去陪着他的。”当时她确实是这样和儿孙们说的,说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平静祥和,没有丝毫的恐慌和害怕,就好像她家老头在村口等着和她一起进城买东西的感觉。
逝者已矣,虽然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活着的人总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很快除了时而思念,钱家三姐弟的日子渐渐地恢复正常。
这一天,钱世高的老婆爱芬和钱世彪的老婆阿珍坐在院子里边剥着豌豆米,边说着话。
阿珍说,“唉,你说这才没有几天,家里就少了个人。少了这么个人,好像家里一下子少了很多东西似的。”
爱芬点头说,“是啊,当初妈妈在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这里歇凉了。唉,现在就剩下花花自己咯。”那只叫花花的土狗像是听懂了爱芬的话,趴在地上抬起头,眼神哀怨地“吱呜”叫了两声,又百无聊赖地重新趴回到地上。
阿珍见爱芬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问,“嫂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爱芬摇着头,勉力笑说,“也没什么,可能是之前忙活妈妈的葬礼,有些累着了。”
“你可要注意点,要知道你那病虽然说是好了,但可还是劳累不得。不行,你还是别在这里坐着了,去屋里歇着去。”说完,阿珍把爱芬强行推进到屋里,按在了床上。
爱芬是个苦命老实的女人,跟着钱世高操劳大半辈子。原本儿女一个个都大了,该结婚的结婚,该出去打工的出去打工去了,无论怎么说也该清闲下来享享福,却谁知两年前不幸得了三阴性乳腺癌。
现如今是个谈癌色变的年代,这个三阴性乳腺癌始终比较难治的癌症。两年的时间里,爱芬做了两次手术,多次化疗,花光了家里仅有的积蓄,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之后,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婆婆突然自杀带来的冲击,又或是因为劳累,总之这两天她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好,乳房的位置隐隐作痛。
回到家里爱芬看到钱世高坐在那里抽着烟嘴发着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更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说出来。欲言又止几次,想想还是转身去钱小燕的房里去看外孙欣欣。
欣欣从幼儿园回来以后一直在画画,爱芬凑近一看,心里马上就没来由的觉得堵得慌。说起来这个孩子画的是个机器人,可是这个机器人无论是头部还是身体都是扭曲的,配色绿不绿灰不灰的,也很阴暗瘆人,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童趣天真,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憋闷。
“欣欣,你画的这是什么啊?”爱芬强笑着问。
欣欣头也没抬,“机器人啊,这个机器人可以用来扫地,还可以用来打人哦。”
“你怎么画个这样的机器人啊,机器人不都是方方正正的嘛,哪有你这样曲里拐弯,长的怪古稀奇的样子哦。”爱芬不满意地说道。
钱小燕凑过来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孩子的想象力有时候确实不是我们大人能够理解的。”
“小燕,我想和你说件事。”爱芬犹豫着要不要把身体状况说给女儿听。钱小燕刷着手机,依旧无所谓地问,“什么事,你说吧。”
爱芬叹口气,停顿片刻说,“唉,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
钱小燕放下手机,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嘛,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啥事这么不好说的。”
“我想应该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