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珍弯腰合上了横现海的双眼,向黑衣人施了一礼,道:“谢谢你们出手相救。”
领头那黑衣人问道:“您是横堡主的夫人么,我叫寒枫,不知这里下去的是不是你女儿。”
吴月珍答道:“是的,是我女儿横天雪。”
这时,马勇和童英走了进来,马勇问道:“听说你杀了我手下。”
寒枫答道:“是。”
马勇又问:“为什么?”
寒枫冷冷道:“不为什么。”
马勇和寒枫对视了半天,转过头对童英道:“总兵只是命我协助你们荡平横家堡。除了这个妇人,横家堡上再无活人,事做完了,我要回去交差了。”说完,不待童英回话,扭头就走。杀了那么多老人、妇女甚至残疾人,带上来的官兵也死了近一半,他的心里充满了厌倦,他今天不想再看见死人,只想赶快逃离横家堡,找个地方把自己灌醉。
沉默了会,童英道:“我想听听这里面的故事。”
寒枫道:“横现山的女儿是我妹妹。”
又沉默了会,童英道:“我回去后,如何向王公公交待。”
寒枫道:“你怎么向王公公交待,是你的事,我只需向帮主交待,帮主只说要横现山死,而横现山死了。”
童英又道:“夫人我要带走。”
寒枫道:“她把我妹妹养大,与我家有恩。”
这时,吴月珍说话了:“寒少侠,你说天雪是你的妹妹,那你一定是花马寨的孩子。不管横现山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天雪。”说毕,她把匕首刺进了胸口。
寒枫解救不及,心里非常懊恼,他想:自己的妹妹如果知道养父母在同一天去世,该是多么的痛苦。
童英带人上前,想夺铁辘轳,寒枫抢先一步,一招“拨云见日”将童英几人逼退,童英说:“这横家的人都是朝廷要犯,我要下去追,请寒少侠不要阻拦。”
寒枫挥剑将绳索斩断,道:“童大人,这绳索不甚结实,不坐也罢。”
童英想了想,不知该拿寒枫怎么办,只好退出屋子,吩咐手下将死去的人就地安葬。寒枫则和几名黑衣人则将横现山夫妇葬在一起,横现云、横现海另合葬在一处,并分别在坟前立了木牌。
相山镇在江西抚州府相山脚下,镇上最大的一户人家姓贺,贺家宅院在镇西头,紧挨着抚河边,白墙青瓦,有四十几间老屋。从大门出来,过一条小路,再沿青石垒的台阶下个十七级,就到了河滩。四月的抚河很安静,不动声色慢慢地流着,河面上有几只野鸭不时扇着翅膀打着转。
贺摇站在河边石阶上,指挥着船工往货船上装运新茶,这茶叶是种在相山上的云雾茶,刚加工好,要通过水路运到南昌去。茶叶装好后,贺摇对管家李允道:“告诉老爷,请他安心休养,我办完事后,会从叔叔那带些药回来。”
李允回道:“少爷放心吧,我自会好好照料老爷,你去这一路虽说比较熟了,但凡事多加小心总没有错。”贺摇点点头,纵身一跃,跳上船帮,做了个手势,示意开船。
黄昏时分,半蓝半灰的天空里几颗星星忽隐忽现,风似有似无地拂过两岸青山绿柳,远处一艘乌蓬船晃悠悠慢慢靠近,撑船的是两个四十左右的汉子,戴着很大的斗笠,头压得极低。贺摇瞄了一眼,便看出这二人都有很深的功力,他警惕起来,左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剑鞘。
正狐疑间,一声唿哨,左岸沙丘的柳树林里冲出十余黑衣人,每两人抬一支简陋的小竹排,冲到岸边,将竹排扔入河中,然后两两跳上竹排,双手抽起固定在排上的长竹杆,熟练的撑起来。竹排飞一样漂来,贺摇心想:不会是碰上强盗了吧。船工也是家丁,均是练武之人,走南闯北惯了,倒也不怎么慌乱,纷纷拿出剑来戒备。
眨眼之间,有几支竹排已越过货船,直扑那小乌蓬船。这时,船舱的帘子缓缓掀起,钻出来一名女子,这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上,白里透着健康的红润,一弯细长的黛眉,那眼睛大大的,带着一丝俏皮,一丝蛮劲,身上穿紫色六幅褶裙,手握一根犀牛皮长鞭,往那一站,自然有一股英气。
待打头的一支竹排离船有三丈远时,女子将长鞭在头上抡一圈后,轻盈一转身,手一抖,鞭子如电直扑竹排上黑衣人,黑衣人微后一退,下意识用竹杆去挑长鞭,这时长鞭却猛一沉,重重抽在竹排上,竹排顿时散了开。那俩黑衣人倒也不慌,将手中竹杆向船方向一掷,腾空跃起,落下时脚正点在竹杆上,借力再一跃,便要扑向船头。
紫衣姑娘按下鞭捎一开关,鞭捎弹出两柄小剑,她一手一只,朝两黑衣人甩了出去,黑衣人正在空中,离得又近,一时躲避不及,双双咽喉中剑,惨叫着掉入河中。
此时,船尾又有两支竹排快速接近,四名黑衣人同时将竹杆掷向船上两汉子,两汉子用剑拨开竹杆。黑衣人趁机跃上了乌蓬船,拔出腰间的刀,俩汉子未吭一声,便与这四人缠斗在一起。
船小,六人转不开,俩汉子持短剑,反而占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