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和舒影共乘一匹马,又牵着一匹,向老夫人陪了不是后,辨明方向,沿大路朝福建方向奔去。
舒影将那把菜刀收在怀中,说这东西救了妹妹的命,要供起来。一路上,舒影坐在前面并不老实,时不时回过头和横天雪开个玩笑,而横天雪还在想着洗澡被看到的事,心里很乱,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由于是两人共乘,马走得不快,行不上三十里,天已大亮。不一会,后面马蹄声急,转眼间,有两匹马冲到横天雪跟前,竟是扶云山上住在大殿里的两个道士追了上来。
横天雪喝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臭道士,不是发誓不追我们了么。”
其中一道士道:“二位先不要骂人,我叫魏江川,他叫胡东升,是张元奇的师兄。在山上,张师弟迫于无奈发了毒誓,绝不敢违约。但师父不在,我是大师兄,他是二师兄,就这样放你们跑了,师父要责罚我们的,所以,还是请二位跟我们回去。”
横天雪道:“那个黑盐井,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你们也是修行之人,就不怕遭报应么。”
魏江川听了低头不语,胡东升轻叹口气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他这样做,必定有他的苦衷。你们随我回去,我俩定会向师父求情,绝不要你们的性命就是。”
横天雪冷笑一声,道:“就算不要我们的命,但关在那个地方,比死又好到哪里去呢。”
魏江川道:“二位到了州府,是否要把此事说出去。”
不待横天雪答话,舒影笑着道:“我说不会告诉官府,你们信吗?既然不信,就不要假惺惺来问。我不善骑马,那就在马下和你们一决高下吧。”
魏江川对胡东升道:“师弟,不要伤了他们性命,捉回去就可以了。”
胡东升点点头,下了马。横天雪此时若想脱身,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扔下舒影,独自骑马逃走,以她在大漠练就的骑术,摆脱掉这两个道士还是很容易的,可横天雪压根就没动过那个心思。
横天雪正苦思对策时,舒影却已笨拙地下了马,掏出了菜刀。他示意横天雪不要动,然后举着菜刀嚷道:“姓胡的,爷练过‘斩妖十八式’,斩妖除魔,如切瓜剁菜般容易,识趣的把路让开,让爷过去。”
胡东升知道说不过他,便没有理会,运了口气,就要动手。舒影却大叫:“先等会,爷第一次骑马,屁股都坐疼了,全身酸麻,爷这‘斩妖十八式’使前要充分活动开,不然就没有威力了,你年纪比爷大,得让着爷。”
胡东升苦笑一声,站在一边。只见舒影拿着菜刀,张牙舞爪,四处乱蹦,全无章法,倒像个跳大神的神汉。横天雪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舒影要搞什么鬼。跳来跳去,舒影蹦到魏江川马前,舞了一会,却见他猛一挥刀,狠狠剁在马的前腿上,这马一是受惊,二是负痛,拼命朝田野里狂奔,魏江川猝不及防,被马颠落,可双脚却依然勾在马蹬上,一时挣脱不了,所以被马拖在地上越跑越远。
趁胡东升一愣神,舒影又将刀掷向胡东升的马,正好击中马的面门,这马疼痛难忍,长嘶一声,也飞也似地跑开了,而横天雪牵的那马也受了惊吓,一甩头,挣脱出来,跟着跑了。
横天雪率先反应过来,忙一夹马肚,将马催动,路过舒影时,她侧身抓住舒影的衣领,舒影借力飞身跃上马背,从后面紧紧抱住横天雪,胡东升愣了一会,也明白过来,他追了几步,眼见马越来越快,只好腾空而起,劈了一掌,由于担心师兄魏江川,他转身朝拖着魏江川的那匹马跑的方向追去。
横天雪只管策马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马吐白沫,才停了下来,她刚想和舒影说话,却见舒影手一松,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横天雪慌忙跳下,扶起了舒影,只见舒影眼微闭,嘴角渗着血丝,显然是中了胡东升那一掌掌风,受了内伤,刚才这一路,只是凭着惊人的毅力在支撑着。
横天雪不知道,胡东升那一掌只是“风”式里的一招,而且出手仓促,距离也远,否则的话,舒影只怕要立时毙命,但就算如此,舒影也是受伤极重,命在旦夕。
横天雪大声叫着舒影的名字,手足无措,好半天,舒影张了下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道:“我说过要保护你的。”说完,又晕了过去。
横天雪禁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不停说道:“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要死啊。”
也不知哭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浑厚的声音:“这位施主,你的朋友怎么了。”
横天雪抬起头,看见几个僧人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那人身着袈裟,手持锡杖,慈眉善目,气宇不凡。不知怎的,横天雪一见这僧人,顿生亲切之感,她止住哭声,跪在僧人面前,道:“我朋友受了很重的内伤,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求大师救我朋友一命。”
那僧人示意横天雪让开,俯身察看,只看一眼,便惊讶的“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道:“施主,说来也巧,你的朋友却是我的俗家弟子。”
横天雪何等聪明,立时明白过来,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