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苏摩说:“那个僧人也是出自天竺的法玄寺,当时他是低种姓的首陀罗,在天竺,有四大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婆罗门等级最高,刹帝利、吠舍次之,首陀罗等级最低,被称为低等人,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我佛教在天竺日渐式微,婆罗门教却大为盛行,但婆罗门教不接受首陀罗,甚至不允许他们接触经文,连听别人念经都不行。而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不分等级,接纳所有的人,于是,他就入我法玄寺出家,那时的住持是济真大师,早年是从你们中土来的。济真非常喜欢这个首陀罗,给他取法名叫戒忍,传他佛法,教他中原的文化。后见戒忍聪明,有慧根,又传他本寺的‘雪云踪’、‘血蝉功’、‘少微掌’。”
众人听得入迷,宝勒儿插话道:“那他怎么跑到中原来了,是来弘扬佛法么。”
利苏摩道:“法玄寺旁有个富有的刹帝利家族,这个家族的人常来我寺上香供奉,其中有个小姐总陪她母亲来听济真大师讲经,母亲听经的时候,这个小姐就在寺中四处闲逛,她又老是找戒忍来陪,不想这一来二去……”
“他们好上了,对不对。”宝勒儿又笑着插话。
“在天竺,只有低种姓的女子才能嫁给高种姓的男子,而低种姓男子绝不允许娶高种姓女子,戒忍是首陀罗,人家是刹帝利,高他二个等级,再说,戒忍又是佛门弟子。唉!那女子怀了身孕后,事情终于败露,刹帝利家族的族人用乱石打死了那可怜女子,然后来找戒忍。在师父劝说下,戒忍逃离法玄寺,去往中土,而那济真大师为了平息刹帝利人的愤怒,以自焚的方式圆寂了。”众人听罢,半天不语,宝勒儿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突然,又是一阵嘈杂声,大路上跑来一大帮男人,老的少的足有二百号人,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斧头……拿什么的都有。
宝勒儿吐舌道:“于大人,你治下的盗匪可真不少啊。”
于谦看了看,笑着道:“小姑娘不要怕,这是金家营的百姓,我们昨夜还在那住宿过。”
说话间,那帮人便跑到了跟前,打头的是个白发老翁,拎着把鱼叉,见到于谦,气喘吁吁道:“于大人,可吓坏我们了,一大早,猎户金山河上山打野兔,看见十几个鬼鬼祟祟的外地人往孟营村方向走,手里还拿着刀。金山河慌忙回来报信,我们村的老百姓一听就急了,怕他们对于大人不利。全村能使上劲的男人都集合起来了,要一起来看看,还不让我跟着,说我年纪大,会拖后腿,哼,你们这些个家伙看看,我还是第一个到了于大人跟前呢。”
旁边一年轻小伙笑道:“可不是么,金大爷,当年你去接新娘也没跑这么快。”
老人看到路边那三个死去的护卫,正色道:“于大人,这是不是那十几个拿刀的人干的,你有没有受伤啊。”
于谦心中万分感动,他握着老人的手道:“多亏这几位侠士相助,我没有事,让乡亲们跑这么远路,我实在过意不去。”
金大爷道:“于大人是老百姓的大恩人,要是在咱村地界出点什么事,全大明的百姓还不得用唾沫把金家营淹掉。”
于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有连连向众乡亲拱手致谢。
依于谦的嘱咐,金大爷派一帮人将那三个护卫的遗体抬回金家营,然后第二天再送到就近的县衙。其他的百姓则执意把于谦一行送进孟营村才回去。而这孟营村的村民听说于谦于大人来了,高兴得就象过节一样,把于谦一行围了个水泄不通。村里几个长者说了半天,才把众人劝回。
在村中长者的陪同下,于谦等人登上了岳飞点将台,这点将台其实就是个不高的土山包,上面只有一个小亭子。
于谦站在亭中,想起岳飞精忠报国的往事,心潮澎湃,不禁念起岳飞的《满江红》来。
嘎鲁在旁说道:“岳飞也是一根筋,如不理那十二道金牌,直捣黄龙,赵构又能把他怎地。”
于谦正色道:“我想,岳王爷还是看重那个忠字吧。再者说,虽有朱仙镇这样的大捷,金人的实力犹在。收复中原容易,但如果燕云十六州还在金人手里,中原依旧是无险可守,得而易失。但要拿下燕云十六州,光凭岳家军一枝孤军并无把握,还须宋军几路同时出击,而没有朝廷的明令,其他将领是不会主动这样做的。再者,没有朝廷支持,光是后勤补给,就会难以为继。当时有中兴四将,对金兵已成胜势,没想到这高宗却只想做个偏安天子,浪费了大好时机。”
嘎鲁道:“我若是金主,靖康之役后,定亲领大军,一鼓作气,灭掉残宋,又哪会有以后的黄天荡、朱仙镇。”
于谦道:“靖康之耻,金人胜之侥幸,所占中原之地,反抗激烈,大宋勤王之军,亦四方云集。大宋人心未失,自康王泥马渡江,建都临安后,仍能号令四方。而于此同时,吴玠、岳飞、韩世忠等名将横空出世,若不是赵构无能、奸臣当道,早就把金人赶出燕云十六州了。”
嘎鲁又道:“我若金主,必挟徽、钦二帝前去叩关,汉人不都爱说自己是忠良之臣么。我冒昧的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