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细雨连续翻过两道山梁,众人觉得十分疲惫,喜宁道:“前面不远处有座昌宁寺,寺里的主持空云法师和我是故交,不如去他那里讨怀茶喝,也好歇息歇息。”
果然行不多远,便看到一座寺院,此寺新砖亮瓦,像是才盖的,掩于松林中,有些偏僻。在舒烈眼里,这空云法师面相慈善,行止得体,浑身透着亲和力。寺中有弟子把马牵到后面喂草料,然后将众人引入客堂。
奉过茶后,空云说道:“本寺地处偏远,香火不盛,茶是粗茶,饭是淡饭。”
舒烈道:“打扰法师的清修,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吃完斋饭,天色已晚,众人坐着聊了会,便纷纷去睡。
舒烈醒来时,窗外已然大亮,他感觉头痛欲裂,嗓子渴得像要冒烟,想要动一动胳膊,却怎么也动弹不得,舒烈再一看,吃惊不小,自己被十几条麻绳牢牢绑在了床上。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房门开了,进来两人,正是喜宁和空云。舒烈心知不妙,问道:“刘掌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喜宁揭下假发,撕下假胡须,说道:“我不是刘掌柜,我俩很早就认识了,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舒烈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喜宁突然提高嗓门:“林世清,建文帝跟前,我们可是见过几回面的。”
当年建文帝在位时,喜宁和林世清,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两人见面机会本来就少,而且靖难之役离现在也很久了,喜宁又精心化了妆,所以林世清一开始根本没有认出喜宁。
林世清仔细端详喜宁了一番,恍然道:“莫非你是那个喜公公。”
喜宁道:“什么莫非,就是。”
林世清叹道:“世人皆知,你和王公公是当今天子跟前的红人,你来此,是要抓我去邀功么。”
喜宁笑道:“一个太监,做到我这地步,还需要邀什么功,难道还指望能封候不成。我可没有王公公那大的野心,再说了,真要抓你,用不着我费这么大的功夫,和官府招呼一声就行了。”
林世清低头不语。喜宁又道:“林侍卫,我也不逼问你建文帝的下落。但我得告诉你个秘密,能找到你,得多亏你主子。故而,你和你主子相互出卖了一次,扯平了,从此你也不需愧对于他,可以坦坦荡荡走书丛,多好,你真得感谢我。”
林世清吃了一惊,颤声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喜宁道:“舒半城哟,那肯定是相当地有钱,你说我为什么不找别人,专门化了装把你哄来,是闹着玩么。”
林世清稍稍松了口气,道:“都是老熟人了,身边缺点什么,不需费这么大劲,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只要是能买得到的东西,只管开口。”
喜宁道:“你家里那些宝贝,说实话,我还看不上呢。不如你告诉我,大明宝藏在哪。”
林世清脸色一变,道:“什么大明宝藏,你从哪里听来的,我确实不知道。”
喜宁道:“毕竟是做过乞丐的人,饱饭也想着荒年。朱重八在位时,为防天下有变,曾在四个不同的地方藏有大量金银,完工后,知情人皆被灭口,只有他和他的宝贝孙子,才知道宝藏所在。燕王朱棣虽有耳闻,但不知确切地点,他登基后,拷问了许多官员,也一无所获。早年我随侍朱允炆时,曾偶尔听到他和方孝孺谈起过宝藏的事,当然,也可以算是偷听吧。方孝孺说连年与燕王激战,国库已空虚,军饷一时拿不出来。朱允炆就说,太祖将宝藏藏于四省,可以先动用藏在山东的,因为山东在前线,运过去方便。只可惜,他们就只说了这么多。”
林世清道:“你都说了,只有君王才知宝藏在哪,我一个小小侍卫,如何能知这天大的秘密。”
喜宁问道:“下西洋的郑和郑公公,你可认识。”
林世清低头不语,喜宁接着道:“林世清,你追随朱允炆多年,东躲西藏,直到母亲病重,你才偷回老家探望。也许,你已经厌恶了这样的逃亡生活。郑和那时正在漳州招船工,你便向这位朱棣跟前的红人告了密,指望能搏个功名,没想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说点别的。想当年,郑和冒着欺君之罪,放过了朱允炆,可他也从朱允炆那里得到了一处宝藏。郑和不是个爱财的人,他只是离不开大海,他用这些钱又下了两次西洋。当然,为了安抚你,也分了你一些,所以,漳州才有了个舒半城。我猜,这第二处宝藏,就在漳州附近。那第三处、第四处呢,我很想从你这知道点什么。”
林世清道:“你说的这些事,太过离奇,我一概不知。”
喜宁转过头,对空云说道:“从宣德六年至今,宝藏的事折磨了我十几年,他却说,不知道。术虎,你看怎么办。”
金朝由女真人所立,元灭金后,女真人遭到元朝军队的疯狂屠杀,幸存者不到百分之一,这些幸存者在中原已无法立足,只好退回到白山黑水之间,过着渔猎生活,不仅生活困顿,还饱受朝鲜人的欺凌。
朱允炆登基后,非常宠信喜宁。在喜宁劝说下,朱允炆下诏在辽东建州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