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俩人,正是伯颜和宝勒儿,伯颜对也先道:“杀不得,杀不得。”
也先道:“那人害了大汗的儿子,为何杀不得。”
伯颜示意也先屏去左右,只留下阿噶多尔济、他和宝勒儿,朱祁镇不肯出去,眼巴巴地看前瞻伯颜,伯颜安慰他道:“请皇上在外稍候,有我伯颜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帐内只剩下四人,伯颜对阿噶多尔济道:“你的侄子猛可,学着中原武林中人的样,黑衣蒙面,在土剌河边和宝勒儿开了个很不好玩的玩笑,说是要把宝勒儿抢去成亲,这才引起了误会,那个叫袁彬的汉人原本是出于好心,见义勇为,不料下手重了些,伤了猛可,但据宝勒儿说,是猛可他们先动得刀子。”
猛可抢宝勒儿,原是要打算嫁祸给阿剌,让也先和阿剌自相残杀,但这一点伯颜不愿说破,他不想和脱脱不花完全撕破脸。
阿噶多尔济还真不清楚这其中的事,但以他的精明,和他对侄子人品的了解,他相信,伯颜不会乱说。
也先眯起了眼睛,有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抢人,而且是抢他的亲妹妹,也先强压怒火,对阿噶多尔济道:“这种玩笑,最好不要开,容易死人的。”
阿噶多尔济有些尴尬,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众人总算才听明白,他是说,不管是什么原因,那汉人也该杀了岱总汗的儿子,更何况,那汉人还是个俘虏,这要不杀,传了出去,会让所有部落的人笑话。”
宝勒儿怒道:“如果没有那个汉人,我现在肯定已被猛可侮辱,说不定连命也没了,那猛可就是想嫁祸给阿剌的,你若不信,去问问那逃回去的那几个人。”宝勒儿此时急了,为了救袁彬,她可不顾伯颜的交待,把知道的一股脑倒了出来。
大帐内一片沉默,良久,阿嘎多尔济才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也先脸色更加难看,伯颜见话已挑明,索性单刀直入:“你兄长能成为大汗,还不是多亏我父亲相帮,否则,你们兄弟现在还在偏僻地方养马呢,袁彬虽是汉人,但他救了我的妹妹,再杀了人家,更会令人耻笑。还有,大明天子竟然屈膝下跪,为他求情,再不卖这个情面,他日将如何面对。”
也先挥了挥手,让伯颜和宝勒儿先退出去,他有话要和阿嘎多尔济单独说。
过了好一阵,阿噶多尔济才出了大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宝勒儿一眼,方才扬长而去。
伯颜和宝勒儿赶紧走入帐内,宝勒儿问:“大哥,是不是说好了,要放了袁彬。”
也先道:“宝勒儿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杀,只是,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多少得给他们一点面子,就让他在帐外罚跪三天吧。”
宝勒儿嘟了嘴,还要再说,被伯颜止住,伯颜道:“阿噶多尔济是什么人,恐怕他不会轻易就这样善罢甘休吧。”
也先干咳几声,道:“阿噶多尔济现在和我们是亲家了,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伯颜一惊,道:“亲家,什么亲家。”
也先道:“我答应把咱的宝勒儿嫁与他儿子哈剌苦出了,那孩子我见过,英勇精干,完全配得上咱们的宝勒儿。”
宝勒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冲也先喊道:“不嫁,我谁也不嫁。”
也先恼怒道:“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这个不嫁,那个不嫁,你想嫁给谁,我告诉你,草原上的女子就要嫁给草原上的英雄,那些汉人,没有一个是好的。你再胡闹,我就把那个袁彬杀了。”
宝勒儿一跺脚,哭着跑开了,伯颜对也先道:“就算为了救袁彬,也是猛可无理在前,为什么还要示弱,和他们结为亲家。”
也先道:“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我们四兄弟一同出征,只回来你我俩人,手下的兵将也损失大半,你训练的那些个新人,有几个射得准,拎得起刀的。猛可这事,处理不好,脱脱不花必会发难,阿噶多尔济是他亲弟弟,你说他会帮谁,还有那个阿剌,别看着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从背后下刀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了阿噶多尔济,让脱脱不花不敢轻举妄动,才能为我们赢得一点时间,只要我们恢复我元气,就算他们三人联手,也不怕了。”
伯颜生气道:“那也不该拿宝勒儿作筹码啊,她是我们唯一的亲妹妹,母亲去世前,一再交待,要我们兄弟好好照应她。”
也先道:“哈剌苦出也是草原上的猛士,家境也好,哪里就配不上宝勒儿,那你说,草原上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么。”
伯颜道:“宝勒儿自幼喜欢汉人的东西,恐怕她不会喜欢草原上只会打打杀杀的男人。”
也先道:“还不是你天天读那些汉人的书,把宝勒儿也带坏了,这事我已和阿噶多尔济盟了誓的,不要再说了。”
晚上,久旱的草原忽降大雨,而且一连下了好几日,天气突然变得十分寒冷,袁彬就这样在大雨中又跪了两天,他咬紧了牙,挺直了身板,一声不吭。这期间,宝勒儿多次来看他,每每要给他撑伞挡雨,都被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