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双吟接着道:“纪蕾,我是答应过不再登你‘燕来山庄’的门,所以,才来擂台上逼你现身,这不算违背我的誓言吧。本来我已心如死灰,父母兄长嫌弃我,左邻右舍笑话我,我只有躲入深山独自生活,几度寻死,幸而遇见白岩山带发修行的临渊居士,她独居一庵,好心收留了我们母女,她劝解我,帮我抚养女儿,还教我武艺,临终之时又把掌门之位传于我,我本想着学师傅那样,潜心修行,为我‘明月剑派’寻一传人,然后便了却此生,可是,七日前,我在山上偶遇一个采药之人,他叫牟嶷,你可有印象。”
听到牟嶷这个名字,纪蕾的脸变得惨白惨白,她左手掐着右手食指尖,直掐得指尖紫红紫红,她的双肩在不停的抖动,看得出,她已费了很大的力气在控制自己。
欧阳双吟察觉出纪蕾的异样,于是,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而这丝笑意,在横天雪看来,竟似有些残忍。
“牟嶷采药之时,被毒蛇咬伤,是我发现后,将其背入庵内,只可惜,那毒蛇毒性太强,他挣扎着挺了几日,还是不治而亡,在他昏迷之际,他说了许多的话,其中就提到了你纪大小姐,说是求你照顾他的家人,他一定不会说出你和庄主的秘密。”
纪蕾听说牟嶷死了,稍稍松了口气,强作镇静道:“牟嶷是个郎中,很好的郎中,以前庄内有人病了,常请他来诊脉抓方的,没想到,竟然会死于蛇口,他的家人,我一定会有所照应。至于我和夫君的什么秘密,想必是他毒性发作时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就算是有秘密,我们怎么会告诉一个外面的郎中。”
欧阳双吟让女儿将椅子扶正,慢慢坐下,仰头看着纪蕾,道:“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郎中,如何知道大家闺秀私密之事。所以,我非常的好奇,好奇心令我做了疯狂的事,牟嶷醒后,我切下了他三根手指,又以他的家人威胁他,他终于告诉我,当年牛冬生救了纪家大小姐回来,身受重伤,是他给纪冬生抢救回来的,他还说,纪冬生身上的伤有多处,其中一处虽不致命,但足以令他今后不能成为正常的男人,俗气点说,就是和太监无异。”
这一席话,如同在人群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轰”的一声炸得所有人都失去了知觉,待清醒过来后,空气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然后就听见牛七两变了声的尖叫:“老妖婆,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剁成碎块喂狗。”
牛七两的双眼瞪到了极致,他跪在地上,半爬着,去摸被欧阳双吟踹下台前掉落的刀,只是由于太过激动,他手颤抖着,抓了几回,也没有将刀抓起,纪蕾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起伏:“七两,你受伤了,不要跪着,有些事不是刀能解决的”
牛七两不听,他抓了半天,总算将刀抱住,好不容易起身后,那刀又落在地上,砸在他的脚背,他痛苦地叫了几声,又弯腰去够那刀。
纪蕾走过去,轻轻将儿子拉起,交到横天雪手上,很优雅的笑了笑,道:“姑娘,希望你能替我照顾下他,我不希望他做出不得体的事。”
不知怎的,横天雪觉得她的话很亲切,亲切得不得不听,于是,她只好让受伤的左臂自己吊着,用右手去握住牛七两的手腕,对牛七两来说,横天雪的这一握,犹如对他施加了无以言表的魔力,他不再想着去抓那把刀,却如孩子般地大哭起来。
纪蕾略带歉意道:“七两被我宠坏了,他是没经历过风雨的花,但他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姑娘不要介意。”
横天雪点点头,把牛七两握得更紧,纪蕾转身朝欧阳双吟走去,道:“你说冬生那个地方受了伤,不能尽人事,可是,这牛七两和他的哥哥是哪里来的呢,兄弟俩都是在庄里长大的,真定府里的父老乡亲有很多人都认识他们,给我接生的刘婆子还在,要不要叫她来确认一下。”
台下有人叫道:“是啊,那小哥俩我们都熟悉得很呢,你是哪里来的,专门造这种下三滥的谣。”
“是啊,太不像话了。”
“这女人想钱想疯了吧。”
面对台下众人的置疑,欧阳双吟没有生气,她的表情,就像是捕到了猎物的豹子,欲要尽情的戏耍一番它的猎物,她歪着头,看了好半天的纪蕾,才道:“纪蕾,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故人今儿也来了,不知你还认不认得他。”
欧阳双吟拍了拍手,大声道:“祝胜川,该你上台认亲了。”
她一连喊了三声,下面却没有动静,于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祝胜安,你以前总绑别人家的女儿,现在,我绑了你的女儿,要是你不想她死,就给我滚上台来,我把你女儿放在蛇窝边上了,去晚了,她可就没命了。”
不一会,从右边台阶上,慢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这男人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头上缠着黑呼呼的布带子,左袖子空空如也,最令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有两道可怕的刀疤,
见了此人,纪蕾如同见了鬼一样,她不停的后退,指着那男子,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嚷:“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欧阳双吟哈哈大笑,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