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带着七百余锦衣卫,急急赶去救驾,沿路看到京城里盗贼四起,老百姓奔走呼号,他更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飞到皇宫。
狂奔了有三里地,恰好遇见曹吉祥、曹钦,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队人马,门达喜道:"曹大人,你也是来救驾的吧,这可太好了,听说石亨领着叛军正在围攻午门,我们联手,灭此逆贼。"
曹吉祥道:"三大营离得太运,咱家来不及去调兵,只好带着家里的一千多老弱出来,不管了,跟石亨他们拼了。"
门达喘着粗气道:"曹大人一片赤诚之心,此番平叛之后,定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了。"
曹吉祥叹道:"先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门达道:"曹大人放心,有锦衣卫在,绝不会让叛贼伤大人一根头发。"
曹吉祥冷笑道:"咱家说得是你啊,门大人,看你印堂发黑,目中有煞气,咱家担心你看不到明天日出啊。"
门达惊道:"曹大人何出此言,你……"
话音未落,门达胸前己露出一截刀刃,他转过身,瞪着曹钦道:"你,你们和石亨,是一伙的……"
曹钦抽出刀,再一脚把门达踢翻,喝道:"还不动手。"
跟随曹吉祥、曹钦来的一千多人,都是他们养了多年的私卫,曹钦选人,不像石飚那般随意,只要肯叫自己一声老大,管他什么人都行,他挑的人,必定是有案底的江洋大盗,冷血,而且无牵无挂,曹钦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有武艺有胆量,关键时刻才能豁得出去。
只要曹钦看中之人,他必定会想法设法帮其脱罪,再好吃好喝地养于府上,从而令这些人感恩戴德,唯曹家父子马首是瞻。
门达身中数十刀而死,七百余锦衣卫被曹府私卫突然近身袭击,顷刻间亦有大半死于非命,剩下的百余人虽奋力抵抗,怎奈寡不敌众,也几乎全部战死,最后仅有数人逃脱,赶往诏狱报信。
见到韦干幛,朱祁镇和李贤赶忙询问外面战况,韦干幛略施一礼,如实禀告,到了这个地步,朱祁镇哪里还会追究韦千幛失不失礼,他喜极而泣,道:"皇天佑我大明,大明江山永固,岂是石亨那鼠辈能觊觎的,朕必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千刀万剐了他。对了,这位义士,你想要朕如何封赏你。"
韦千幛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乡野莽夫,吃不惯山珍海味,穿不惯绫罗绸缎,也坐不惯八抬大轿,所以,不想要什么封赏,只求还是像以前一样逍遥自在,不受约束。"
朱祁镇有些尴尬,愣在那里,没了下句,李贤见状,忙岔开话题道:"陛下,目前看来,大局已定,只等顾将军扫平城内流寇后,明日早朝一举拿下石亨的朋党即可。"
朱祁镇道:"爱卿算无遗策,乃是平叛第一功臣,现在朕安心多了,等会,皇后再平安归来,那就一切圆满了。"
李贤正要告辞,一名宫中侍卫慌慌张张跑进了大殿,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曹,曹吉祥,还有曹钦,反了,他们兵分两路,已经攻破午门和西华门,正往乾清宫杀来,臣等正拼死抵抗,请陛下速离此殿躲避。"
朱祁镇听罢,刚刚才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一刻,他感到生无可恋,背叛,一个接一个的背叛,令他精疲力尽,他无力地靠在龙椅上道:"朕累了,哪里也不想去,朕就在这里。"
韦干幛出殿查看了一会,回来道:"殿外已被曹府的人围住了,正和宫中侍卫混战,出去也是找死,不如就在大殿待着吧,我来守住大门,只希望那个门达别来得太迟。"
曹吉祥紧随石亨叛乱,这又是李贤没有料到的,韦千幛假装投靠石飚,是他的主意,原本按他的计划,以袁彬引寒枫进京,趁门达率锦衣卫抓捕寒枫时,韦千幛同时派太乙观弟子假扮锦衣卫,去惊扰石飚养的那些私兵,以打草惊蛇,逼石亨叔侄谋反。
石亨让韦干幛去城外搬兵,韦干幛自然没右去,他只是躲起来睡了一小会,待时辰差不多时,假意回来保护石亨,然后出其不意杀了打仗最厉害的石飚,一举击溃石府叛军。
徐有贞走之前,希望李贤能做个如于谦一样的好官,李贤也确是这样想的,但是,朱祁镇因"夺门之功"一直宠信石、曹二人,满朝文武也大都是这俩人保荐,搞得朝廷上下乌烟瘴气,李贤想有作为,就必须除此二人。
于是,李贤表面上对石、曹二人很恭敬,从不与他们发生冲突,背底里却在耐心等待机会,终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觉察到朱祁镇开始对这二人有所不满,于是,李贤祭出了徐有贞要他说的一句话:"天下本就是陛下您的,何来‘夺’字,他们发动‘夺门之变’,完全是为了自己能加官进禄,又何曾替陛下的安危考虑过。"
后来,钱皇后也说了同样一番话,朱祁镇才最终下定决心,准备收拾石、曹二人,他考虑再三,把这事交给了李贤。
门达诬告袁彬,朱祁镇一生气,把袁彬关入诏狱,但没过两天,他又后悔了,于是,他找来李贤,把事情经过了一遍,希望李贤想个办法,既不损害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