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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发冷的唐诗若,和瞠目结舌的太子,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我回京之后定要治她的罪!”太子恨得不行。
“殿下,你忘了?若你能够回京,陛下非但不会惩治她,还会大大嘉奖她。”唐诗若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一句。
“你这是何意?”太子怒了,“难道我不能回京?”
“殿下,不能回京的当然不是你,而是那唐妙筠。”唐诗若意味深长道。
太子怔了怔:“此话怎讲?”
能将唐妙筠好好收拾一番,他自是求之不得,可若唐妙筠治不好那帮主,他也要跟着送命;若治好了,更是不能轻易定她的罪,如此一来,岂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太州到京城,有数百里之遥,这途中,死一个漠王妃也不是什么难事。”唐诗若轻启朱唇,仿佛说的是件不相干的小事。
“这……”太子先是一惊,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路途遥远,调查死因也难上加难……只是这件事……”
“殿下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唐诗若面上柔声细语,心中的恨意却浓得像一滩墨汁。
外头,洪仁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问唐妙筠:“你刚才说的,真是玩笑话?”
“当然,难道你觉得未成形的胎儿真能解毒?”唐妙筠瞥了他一眼。
“老子哪里知道?”洪仁有些不耐。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多嘴,三日之内再不研制出解药来,你们帮主就要一命归西了。”唐妙筠才不会因他五大三粗就心生惧意,她可没有什么医德,惹恼了她,那洪帮主就等着喝孟婆汤吧。
洪仁忍无可忍又要拔刀,他可是洪天帮的二当家,洪老大的亲二弟,居然要听一个女人的差遣?
但那句“一命归西”令他心头一颤,握着刀把的手下意识松了开来。
先前不乏一心求财,主动上山替大哥治病的大夫,可没有一人能将这病治好。后来他只好率众弟兄去山下抓人,不少远近闻名的“神医”都被抓了来,一个个诊断了十几日,仍没有丝毫头绪,被他大怒之下杀了个一干二净。
算起来,这漠王妃似乎唯一一个拿得准主意的,若真三下两下砍没了,大哥的病岂不就没人治了?
“算你狠!”他低吼一声,收起了刀。
唐妙筠脸上浮起一丝笑:“我看你胆子不小,你可知这山里何处有五步蛇?”
“老子当然知道。”洪仁拍了拍胸脯,他可是在山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区区五步蛇,哪能难得倒他?
“那就备好长靴,今夜领路吧。”
“老子怎么知道你穿多大的鞋。”
“这鞋是替你自己准备的。”
“为什么?”洪仁又懵了。
唐妙筠颇有些为他的智商拙计:“因为要抓蛇的是你,又不是我。”
待吃过晚膳,洪仁带着三五个山贼,将唐妙筠领到了洪一天山北面。
蛇类昼伏夜出,通常黄昏后才出来觅食,洪仁提刀在灌木丛中一通乱砍,非但没被咬着蛇,还吓跑了不少。
眼看一条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匆匆逃离,他上前一捏,分毫不差地捏准了七寸,可惜那蛇滑溜溜的,一下就从他指间窜了出去,头一抬尾一摆,眼看就要咬中他的面门。
“二当家!”随行的几人急得纷纷叫出了声。
话音未落,那蛇忽然一下掉落在地,软绵绵的,竟连动都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洪仁捏起蛇,左右晃了晃,不明白它为何莫名其妙地死了。
唐妙筠收起袖中余下的银针,挑挑眉装作没事人。她方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倒不是真想救这洪仁,而是五步蛇一旦咬了人,毒液就注入被咬之处,如此,毒性不足,自然不能用来做以毒攻毒的解药。
“抓到了,正是条五步蛇。”洪仁吼了一嗓子,国字脸上写着几分得意,手臂一扬,将那蛇直直朝唐妙筠扔了来。
他本想借此机会吓一吓唐妙筠,哪晓得后者脚步纹丝未动,手腕一转,两根纤长的手指轻轻巧巧夹住了蛇头,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用匕首飞快将蛇划开,将毒液灌入随身携带的玉瓶内。
很快,一只小巧的玉瓶就被灌得满满当当。
她塞上瓶塞,朝瞠目结舌的洪仁一干人道:“一条就够了,走吧。”
此时已是三更,这厢唐妙筠忙于抓蛇,那厢唐诗若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她着实想不明白,今日唐妙筠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意。分明能以药引为幌子将她杀了,怎么偏偏不杀,只跟那洪仁说是句玩笑话?
难道……这人是在怜悯自己?
唐妙筠啊唐妙筠,本宫何时用得着你来怜悯!
唐诗若咬牙启齿地披上了一件衣裳,却还是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