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刨了一会,大耳朵见没有刨出死人头来,就又过来把我替换下去。
不一会儿,石门两边的墓墙就露了出来。
墙是青砖的,嵌缝是白灰,但非常结实,一镐下去就是一团火星,石灰里应该还掺着糯米吧,比青砖还硬。
我暗暗佩服三麻子的计谋,这幸亏留了大耳朵这么个替死鬼,要不只我自己,估计后半夜也打不开这墓。
我俩轮换着又干了约半个时辰,右侧的墓墙终于被砸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不过庆幸的是,里面没毒气喷出来,但不知有暗器没。
“再开大一些,开完这个,再把左边那个开开!”三麻子金鸡独立地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搭在小鹅的肩膀上,命令道。
因为墓里面没发现啥危险,大耳朵就又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右侧墓壁沿着墓门从上到下开到底后,我们又把左侧的墓壁砸了个透。
这回,巨大厚实的花岗岩墓门就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了,只要把它顶眉上的青砖砸掉,就能用力推倒。
这个活,自然就有大耳朵干了。
他朝手心里噗噗吐了两口唾沫,替着镐把就上了坟顶,抡起镐头,“咕咚、咕咚”连砸了十几下,随着青砖的哗哗掉落,门顶也空了。
三麻子喊了一声好,大耳朵便跳下来,和我一起把高大的墓门轰然推到,因为门倒向里面,回声巨大,一股刺鼻的霉味呼地扑了出来,我和大耳朵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闪开了霉气的冲击。
“怕啥,中不了毒!”三麻子不悦地说道,“走,进去看看。”
这么多人,火把通明的,进个坟墓,我是不怕的。
而大耳朵没经历过这种事呀,吓得紧躲在我身后。
我举着火把先在门口往坟茔里望了望,见里面空间很大,墓中间并排着两口棺材,地面青砖铺地,白灰嵌缝。迎面墓壁上挂着一面铜镜,铜镜下方有个小四方洞,里面是一盏长明灯,但早已灭了。
幕东边墙壁下站着两个头戴顶帽,身穿青蓝布衣服,挎着腰刀的人,但一看就是用竹条扎的人偶,脸上糊的纸也早都烂掉了,露着几根竹条。衣服是真的,不过腰刀是木头的吧,这个我小时候讨饭,在丧主家门口见过,并不稀奇。
棺材脚下还跪着两个扎着小辫的丫头,可能是墓门的气流把她们冲到了吧,皆斜侧着,绣花小鞋也掉在了地上,脚也是竹条扎的。
你娘,富人活着的时候享受荣华富贵,死了也有保镖丫鬟的伺候,什么玩意呀。
我沿着四面墓壁查看了一圈,除了青砖上的画梁雕栋,再没发现有啥东西。
遂转头冲三麻子道:“三爷,里面除了两口棺材,几个烂了的纸孩,再啥也没有。”
“进去,打开棺椁。”三麻子道。
我便举着火把进了坟洞,大耳朵在后面刚到墓口,一眼看见那两个站在东墙边上的‘保镖’,惊的啊了一声,差点一屁股砸地下。
三麻子怒道:“怕啥,都是竹子扎的,没见过吗?赶紧的动手!”
我和大耳朵就靠到了棺材前,仔细打量着怎么下手。
此时,三麻子也不用小鹅搀扶了,独腿脚尖捻了几下,人就到了棺材下边上,借着火光眯眼一瞅,道:“把钎子钉进盖子缝里,直接启开。”
说完,随手递给了大耳朵一根巴掌长短的扁铁钎子。
我们咕咚、咕咚地把扁钎子钉进去,又用镐头砸了几下,随着一阵“嘎吱、嘎吱”刺耳的铁钉拔缝声,棺材盖子被揭了起来,推到了一边。
我打眼瞅里面,见棺材里躺着一具身着青蓝色剔花长袍,头戴花翎帽的骷髅,身边还放着一杆镶银的大烟枪,其他再没啥东西。
这个,有些不对呀,按说知府的老爹,随葬品肯定很多,可
我正疑惑着,三麻子把我们一扒拉,挤了上来,举着火把伸头瞅了瞅,把火把递给了我,而后双手就探向了枯骨的头颅。
大耳朵忙把头转向了一边,而小鹅站在坟洞口始终不敢再进一步。
火光映照下,三麻子抱起那颗头骨,翻转着看了看,随手扔到了墙角,只听“咚”的一声,头骨砸在墙上,又骨碌着朝我脚下滚来,我一脚踩住它,踢到了一边。
这时,只见三麻子已从头骨下摸出了一张巴掌大的金光灿灿的金饼,一声不吭地递给了我。
接着,他又把棺材里那件已朽烂如纸片的衣服划拉到一边。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棺材底部铺了厚厚的一层铜钱。
我娘,这的多大的财力呀。不过现在这些铜钱已经不好用了,最多能换几块大洋,没价值。
三麻子双手在底部仔细摸索着。
不一会儿,两只五十两重的金元宝(旧式重量,十六两约合现在的一斤),和几只金锞子就被他摸了出来,悉数塞到了我怀里。
直到这时,大耳朵才敢转过脸来,一看我抱着的金货,眼睛唰地亮了,嘴巴也张的能塞进去只拳头,也许他这辈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