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有明显的家族遗传倾向。流行病学调查发现,5%~10%的乳腺癌是家族性的。如有一位近亲患乳腺癌,则患病的危险性增加1.5~3倍;如有两位近亲患乳腺癌,则患病率将增加7倍。发病的年龄越轻,亲属中患乳腺癌的危险越大。”
她第一次觉得闭上的双眼不想睁开。
不管怎样,她还是决定用个什么法子带母亲去北京检查一次。她央求父亲,又劝庄妈去当她的说客。东妈还是犟得跟驴一样,一句都不听。好几天过去了,事情没有一点儿进展,东方鹤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了。本来约好的在北京跟何庆见面也成泡影了。她尚未向家人陈明自己与何庆的恋爱关系。
其实东方岩心里早就知道了。他跟何庆可是早就建立了联系。从一开始,不,甚至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看中了这个何庆做自己的妹夫。何庆身上有他们北方汉子身上那股执着、专注和憨劲。这样的男子其实是真丈夫,是建立和带领一个家的支柱力量,而他选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家庭的灵魂。如果把家庭比作房子,男人就是硬件,是墙垣,是承重角色,而女人是微微上扬的屋檐,是墙上的窗户,是朝向世界的门。何庆会是一座坚固温暖的房子,而东方鹤也会是那房子上充满温情的门窗。为房子内的栖居者带来世界的同时,又为其恰当的保护。
家不是总是伤人的。
得知消息的何庆决定亲自造访心上人的家。恰好他也没来过甘肃。他的家离甘肃其实很远,他也不是来自什么富裕之户。跟东方鹤一样,他们可谓是真正的门当户对了。当年他第一次送东方鹤生日礼物的时候,是他平生第一次送礼物给女孩子。因为对方是东方鹤,他想都没想就买下了那只手表。远超过当时一个穷学生的消费范围。东方鹤直到现在还每天戴着那只橘色指针的手表。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彩色。
“爸妈,哥嫂子,姥姥,我交男朋友了。”何庆定好机票后她就提前跟家人宣布了。“如果再不说,多尴尬啊。”她想。
“好事好事啊!小鹤。是哪里人?”
“不会是个法国小子吧?”东爸一脸不高兴,几乎是以最低的音调在诠释咆哮的含义。
“爸!不是。是我北大的同学。湖北人。不是同学,不是一个班的,他是工科生。我们是同级生。他叫何庆,你们见过的。还记得吗?在北京,我过生日的时候,迟到的那一个。”东方鹤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有啥不好意思的。”东妈看着她忍俊不禁。“他跟你一样大?工作还是读书?在哪呢人现在?”
“跟我同岁。妈。他现在在美国芝加哥念书。跟我同级。”
“哦,那也是明年毕业了?”东妈追问。
“嗯。”
“你们相隔千里,怎么谈的这个……对象?”东妈本来想问“怎么谈这个恋爱”,那个词还没说出口,她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直说了。
“我们大一就认识了。去年暑假我不是没回家吗?他来法国玩了一趟……”
“哦。去年暑假就……谈啦啦!”东方岩插嘴道,抿着嘴偷笑。
“……因为相隔太远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该说……啊!不是!妈!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我还……”东方鹤心底正为自己乖乖钻进了哥哥布下的陷阱叫苦不迭。
“好啦!别消遣你妹妹!”东妈嗔怪地冲东方岩说道。
“嗯?”东方鹤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对母子一唱一和,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大嘴巴哥哥早就将自己的心曲吐露给家人了。
“有什么不好的!傻瓜!”东方岩躲开了妹妹砸过来的眼神,笑个不停。
“别笑了!不准笑!”
“没事没事!笑一笑多好!”东妈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屋里只有东方鹤噘着嘴皱着眉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妈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就让她笑吧。”东爸凑近女儿耳边,低声说。
父女俩相视一笑。
这样愉快的夜晚在人的一生中不会有几个了。这样舒心的笑声刻在东方鹤心上,日后每当她遇到什么过不去的时刻,她就会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全家围坐在一起,而她又恼又羞,但心中却好似有鼓点的韵律在敲响,那节奏鼓舞人心,她可以伴随着那节奏大步向前走去。
何庆如期而至。他只待三天。三天后就回北京,顺带去拜访自己的大学老师和两个不错的好友。然后回家,紧接着又要回芝加哥了。那时候暑假就过完了。东方鹤也要返回学校,离开家了。
何庆的表现自然无话可说,虽然他嘴笨了一点,但是很踏实,帮忙也是实实在在地在果园里干了一天农活。
“你会干农活吗?”他来的第一天,东爸就扔给他一把锄头,何庆看东爸的装扮就是要下地的样子,于是扔下背包,麻利地卷起裤腿,点了两次头。吃完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