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斯掸了掸衣角的灰尘,说道:“想必,您已经知道,那不祥的气息已经蔓延至此了?”
布应道:“村庄这边不得而知,山上矿场那边似乎已被污染,我们还发现,算了,不值一提。”他本来想提出乌鸦的事情,心生恶感,于是缄口不提。
亚伦斯道:“你错了,这里已经波及了。只是还非常微末,寻常人难以察觉而已。”说着脸色变得庄重起来,横起右臂,吟唱道:“喔咔啦!”只见贴住施法者手掌,空气里突然显出一小面半透明的玻璃状曲面,似有隐隐气体在曲面内流动,煞是炫目好看。
布见此,心里惊羡不已,努力装出不动声色,说道:“圣盾我也见过,却没有如您这般,可以将盾面控制得如此精薄,想必坚固无比。”
亚伦斯说道:“您看到盾面里流动的紫色气息了没有?按常理,纯净的暗灵结晶应该是乳白色的。”
“听您这么一说,我的确看到了,不过,好像,很淡啊?”
亚伦斯将手潇洒一扬,空气里的异象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重新坐姿,说道:“是的。这也是鄙人胆敢冒险此地的原因。所以,您在此盘桓多日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也没有么?”
“不怕您笑话,我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是亲眼看见野猪变异的模样,我不会想到那边的灾异已经蔓延到这里了。”
“您在山上待了几天,除了野猪,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布稍一沉吟,说道:“我们还发现一只变异的乌鸦,会说人话,跟野猪是一伙的。”
“会说人话的乌鸦,您的意思是可以跟人作交流么?”
“是的,阴险得很。欺骗了我们,我的同伴因此掉入冰窟窿,差点丢了性命。”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发现,真是匪夷所思。乌鸦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山上么?”
“不知道,肯定还活着。山上的污染貌似要严重一些。我的同伴受到了影响,举止异于往日。”
“怎么不一样呢?”
“她变得很冲动,说是有一个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迷惑她,不过仅此而已,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那您有什么感觉?”
“刚才已经跟您说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亚伦斯沉吟半晌,点头道:“不祥气息只能影响一些特定的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有些从乔林那边逃出来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罢站起身来。
布问道:“您准备上山去看看么?”
亚伦斯道:“既然您跟您的同伴都没有特别严重的反应,我想上山去看看,会一会您说的那只乌鸦。”
“那乌鸦躲藏在一个远古遗迹里面,您要是有所忌讳的话。。。”
亚伦斯道:“我知道啦,您还有什么消息可以跟我分享么?”
布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啦。”
亚伦斯拍了拍布的肩膀,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离去了。
布以为就此可以安心养病,不想过了二天,一个军方调查小队村庄,应是从村民口中得知赏金猎人杀死变异野猪的事情,数波人前来询问,大多态度傲慢。布不敢简怠,一一随口应付,只是隐瞒了乌鸦的事情。这个军方小队离开后,一时没有人再来打扰养伤的病人,上山的亚伦斯也一直没有出现。病人却如坐针毡,勉强又挨了几天,刚刚可以勉强走动,便要求下山回家,且态度坚决。村长亚当苦留无果,安排两位村民护送,搭着雪橇,将这位尚未痊愈的病人送到山下的小镇上,又租下一辆由陆行兽牵拉的客车,称“地古鲁”,将病人扶上车,挥手告别。
地古鲁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接近米诺姆村。车夫听闻要离开官道,不愿再前进,除非加钱。布身无分文,只得下车步行。正走着,听得身后传来急促地马蹄声,连忙退向路侧,扭身回望,只见一个样貌英俊的华服年轻人驾马驰骋而来,却是熟人,同属冒险家公会,名叫安德里。布伸手招呼道:
“嘿,少爷!”
安德里的父亲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商人,经营茶酒百货,在简巴镇上有一间大商铺。安德里生活优越,却瞒着家里,早早便注册加入了冒险家公会。众人戏称他为“少爷”。安德里连忙勒住马头,转过身来,笑道:
“这不是小布么?别来无恙啊。”
布上前几步,摸了摸马头,问道:“如此匆匆,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近日天气不是暖和了一些?公会里乱糟糟的,没什么好差事,想上山挨上几天。这不,你看看---”安德里说着从马鞯的侧囊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黑色弓弩。
布看得眼馋,伸手去接,只觉这好家伙入手沉重,差点把持不住,便扯到了伤口。安德里笑问道:“听他们说你受了伤,看来,传闻不假啊。”
布腼腆笑道:“小伤,不值一提。又是哪个臭嘴巴嚼舌的,你看到洁尔了么?”
安德里跨下马,说道:“洁尔没看见,内特说的,他们最近可干了一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