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特等人见背后子弹乱射而来,打在雪地上,积雪如粉尘一般乱溅,连忙隐在石后躲避。内特率先举枪还射。布从未用过枪械,手上这款自动步枪“RN-325”为公府军队标配之一。此时,他现学现卖,缩在岩石另一边,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胡乱射击。只不过,射出两梭儿子弹后,枪膛便已告罄。内特也没了子弹,喝道:“不好了,快撤!”见身旁便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布无暇思索,连忙滑滚下去。两个同伴也跟着滑了下来。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布挣扎着挺立起来,略查周身,幸无大碍,脚下已是一处平缓地带,再看上方,坠下足有二三十米高。两个同伴相距也不远。内特情况甚好,林纳德看起来比较糟糕,站立不起,直嚷身上疼。两个同伴连忙将他架起来,急步向下面的松林里钻拱。小队顺利松林,也不敢大意,又亡命趁赶一程,穿过一条冰寒彻骨的溪流,见身后枪声渐远渐稀,逐渐没了声响,才敢停步稍息。同伴们这才发现林纳德背部中了枪伤,血染棉袍。同伴们忧心忡忡,却也不敢就地处理伤口,寻地埋掩已无弹药的枪支,将林纳德再次扶持,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显曙光,大雪依然纷纷扬扬,似无休止。小队身迷山林之中,疲惫不堪,寻着一处背遮风雪的山岩,营火休整。内特扒开林纳德衣服,检查伤情,见子弹穿过后背,钻入胸腔里面去了,不敢造次,只用纱布将伤口裹住。林纳德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精神颓萎,面对询问,依旧只说身上疼痛。布检查内特的伤口,见一颗子弹射中肩头,子弹微漏在外,便用烧红的匕首将子弹强挖出来,也敷上伤药,用纱布缠裹。
小队前行,眼见将要钻出森林,突然听到了一阵枪响,放佛近在咫尺。三人大惊失色。布将弓箭搭在手里,叠步上前,向斜坡上方窥看,只见两个反抗军模样的人飞奔而来,身后跟着少说十来个公府兵。枪声叠起,其中一人顿时倒下。布见坡下便是一处荆棘,连忙示意同伴往荆棘里钻拱,并将枯叶往身上拢盖,着忙未定,突然头顶人影一闪,一人跌撞下来,滚在数米之外,口吐鲜血,看来身已中枪,重伤难保。那人看到了隐藏在荆棘里的人,挺身伸手,欲有所白,突然嘴里鲜血喷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便歪靡了下去。三人吃惊不了,连忙伏躺下来,将枯叶胡乱拔在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一队公府士兵陆续下得坡来。一个士兵踹了中弹的逃亡者一脚,使他仰面朝上。一个军官走上前来,见中弹者生命垂危,仍有呼吸,掏出手枪,对准胸口,又开了两枪,嘴里骂道:“真是一群肮脏不堪的仓鼠!”
一个副官走上前,问道:“清理得差不多了吧?”
军官道:“看来葫芦口这边逃出来不少人,第五小队真是一群饭桶!”
副官道:“他们毕竟新兵居多。”
一个身背通讯器材的士兵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报告士长,庶长大人有新的指示。”
军官接过通讯器,一个声音从机器中传了过来:“...叛军残部正向北部七里屏一带逃窜...上方命令我们,剿除西向的小股叛军,保证二十九通讯塔的安全...你部严守通往库皮姆、达里一带的交通要道,严查过往商旅,不得遗漏一个逃犯...”
军官听完指示,将通讯器扔给手下,抱怨道:“不仅浴神节,看来登遐节也是不得过安稳了。”说罢,扬手一招。四散的士兵们集结起来,陆续跟上,渐渐离去了。
布三人吓得几乎不敢喘息,等到身前那具尸体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白雪,才敢冒身出来,小心检查四周,确定安全以后,稍稍心宁,退到尸体旁边。布见内特一脸凝重,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么?”
内特点头道:“他叫内华德,修罗军的电力工程师之一,心眼很好,是个不错的家伙。”
布疑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修罗军靠什么发电,风力么?”
内特道:“是的。设备在死人墓顶上,其它几处也有一些。”
“为什么叫那大楼叫‘死人墓’呢?我听说,有人叫它‘恶魔之手’?”
“据我了解,桑勒的居民叫它‘帕帕罗奇’,传说来至某种古代语言,意思是‘巨人’。很多人喜欢叫它‘死人墓’,尤其外面的人。桑勒本地人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们觉得缺乏尊重。你知道么,死人墓最底层堆满了人的骨头,都是古代人。我见过一次,触目惊心,还有那种味道...有人说,古代人死了以后,都扔到那里去了。也有人说,这可能是某种宗教仪式。我倒觉得没那么高明,极有可能就是某种野蛮行为。”
稍稍沉默,布又问道:“我另有一事不明,公府军队既然袭击了桑勒,为什么冲突当时没有发生呢?”
内特道:“当晚,修罗军主力并桑勒。我怀疑费雷科特早已收到了消息,故意制造混乱局面,不仅卡西努给抓走了,还可以大大地收买人心。袭击以后,不少人加人了修罗军。”
“卡西努是谁啊?”
“桑勒地下村村长,跟费雷科特一直不太融洽,算是面和心不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