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是被热醒的,墨北辞的伤口因处理不及时已感染发脓,也因着昨日夜里受了风寒,如今正高烧不退。&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墨北辞?”千落摇了摇他,触及他的皮肤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样的体温高得让人吃惊,千落立马扒开他手臂上的伤口,只见一片血红之中有白色的东西从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千落眸光一暗,也慌乱起来。
“墨北辞,你醒醒!”千落抚着他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她的动作顿住,洁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由茱萸编成的精致手环,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墨北辞……千落没来由心底一暖。
这十里树林鲜少有人踏足,若回晋城墨北辞的性命危险,便又多几分,可出了林子,还要走五里路才有村子,可离走出这片林子,还有六七里路,十里多的路程,墨北辞怎能熬得住。
忽然天色大变,本就灰暗的天空顿时黑了下来,天气的乌云沉重的立马就滴落了水。不过须臾时间,雨便肆意落了下来,还好不大,只是蒙蒙细雨,可对一个重病的人来说这也是致命的。
千落脱下外袍,在墨北辞的伤口上层层裹紧,又将他的外袍脱下自头而下将他盖住。千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上马,她将腰带解下来,将自己和他面对面捆在一起,她确定他不会掉下去之后才策马飞奔。
她要与花无惜他们会合,只有他们能救墨北辞了,她在此时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当年她就该听母亲的话,好好跟师傅学习医术,也不至于会如现在这般狼狈。
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是阵阵的刺痛,十月底的秋雨,已经带了深秋的寒冷,一点一滴落在身上都如雪山上的雪般冰冷。
千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已经冻得发青的她,却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反倒是更卖力甩起马鞭。墨北辞靠在她胸前,不停的颠簸,让他更加的疲惫,他微微睁开眼睛,耳边是千落急促呼吸声和心跳。他想抬起手扯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袍,可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忽然他想就此死在这片温柔乡中,至少她还会紧张他。
“念儿……”他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声音小的完全被雨水淹没。
马蹄踏在水洼里,击起层层水花和污泥。
千落也有些撑不住了,她从小便怕寒,又淋了那么久的雨,她觉得身体也在悄悄有着不是的变化。千落甩了甩头,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有雨水顺着滑下,从锁骨一直往下,冷的她禁不住颤抖,寒意将她侵袭的体无完肤。
墨北辞迷迷糊糊中似乎也感觉到了千落的颤抖和冰冷,他不安地动了动,企图去一探究竟,可一个不小心他牵动了左臂上的伤口,剧烈一痛,他立马失重往一边摔去,本还在驾马的千落也被顺带侧向一边,未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就齐齐摔下马背。
那一疼似乎让墨北辞恢复了些许意识,他下意识就将千落护在怀中,两人滚了几圈后落进一个大水洼中,才停下千落重重压在墨北辞身上,他闷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千落打了个激灵,她忙解开腰带,从墨北辞身上起来。墨北辞的手臂此时正浸在水中,裹在伤口上的外袍一层一层,将水吸进去,很快便侵入伤口中。水洼中浑浊的水,也因此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千落一怔这样的场面让她没来由想起了,蒲松林大屠杀的那一幕幕。
千落的瞳孔猛地收缩,千落立马将墨北辞脱离水洼,有些焦急地摇晃着他,“墨北辞,你可别死了。”
墨北辞却一动也不动,呼吸再度微弱下来,一股莫大的恐惧在千落心头蔓延开,一寸一寸将她吞食。
她忙扶起墨北辞竟带着几分急切地喊道:“墨北辞,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千落咬牙,一把将墨北辞背上。可刚背上,她便被压得跪在地上,她只有12岁而墨北辞年长他十岁要背墨北辞可算不得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千落没办法,只好咬牙硬上,这种无力救自己亲人的绝望,她不想再试一次,哪怕墨北辞与她非亲非故,可她受了他如此多的恩惠,确实无法对他的生死袖手旁观。
一路,千落不知因承受不住而跪在地上多少次,膝盖上的泥泞厚厚一层,走过的坑坑洼洼,多多少少有着或深或浅的膝盖印。有好几次千落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她为了从头晕目眩中获得清醒,竟拿出花无惜给她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几刀,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回笼,眼前又清晰可见。
她又咬牙将墨北辞背上,那走过的一路除了留下的脚印,地上的水,还融入了不少她的血。不断落下的倾盆大雨,将她的身影模糊在水幕中。
很远的地方,栖何意示意楼满风收了为他而撑的伞。雨水打在他身上冰冷的毫无感觉,可他的眸中又藏着分外清晰的剧烈挣扎。
“殿下可否要去帮他们一把。”楼满风揣测道。
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