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叶大娘诸人都不曾在外散去,就差来搬个板凳来,只等着一会儿木莲和乔氏二人出来说请吃喜酒。
岂知还没等叶大娘脑中美够,已见二人走出来,不径诧异道:“这么快?”
再看去,发现木莲手中多了把黑鞘长剑,那条大黄狗从窝里跑来,蹭了蹭他裤腿,木莲蹲下来摸了摸它的狗头。
跨过门槛强行拽过叶大娘手上死死捏着的缰绳和包袱,朝站在门槛内的乔氏抱拳道:“那贫道就告辞了。”
乔氏福了福身子,道:“道长,慢走,一路万要当心。”
木莲点了点头,扫了眼带疑惑的众人一圈,不明所以,怕麻烦,索性翻到马上,“驾”地一声,不带众人回过神来,一骑绝尘而去,逃似离开了这个恐怖的村子。
半晌,叶大娘回过神来,“哎呀呀”地拍了几下大腿叫了几声,自欺欺人地追上去两步,又快步奔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乔氏家的大门已关上,不管不顾,径直不告一声地推开门,大黄见了是她,方不叫了。
一路进了屋,见乔氏居然坐在桌前还有心思,优哉游哉地吃早饭,朝她怨道:“你说你这丫头,怎的这么不争气呢?哎呦!看得大娘我心急的哟!怎的竟平白放他走了?”
“嗯?”乔氏回过头,疑惑地看了叶大娘一眼,拉开桌边的凳子,笑道:“大娘来坐,吃过饭不曾?没吃正好在我家吃,喏,我今早起来蒸的发糕,大娘尝一个。”
叶大娘拍开她递来发糕的手,坐下来气忿道:“还吃什么吃?气都被你这丫头气饱了!”
乔氏素知叶大娘脾气爆,但心地是极好的,倒不曾放在心上,又耐心地递过去,见叶大娘这次接过来,发狠似得咬了一口,一面埋怨道:“虽说他不记得从前事了,可你说那样神仙似的一个公子哥,你怎的竟放他走了呢?”
乔氏颇为无奈,给她舀了一碗粥,一边嘴里道:“叶大娘你也知道那道长怕是富贵人家子弟,又岂会看得上我这乡野村妇?”
叶大娘叹了口气,仍自不甘道:“要我说,凭你的巧手和容貌啊,又会来事,便是一些员外府里的小姐也及不上,偏偏投得胎不好。对了,你东西可收拾好了?”
乔氏笑道:“都好了。”
叶大娘一听,叹道:“唉,你不会不回来了吧?”乔氏只得拍拍她的手,劝道:“还不定呢!我爹娘被哥哥接去了石头城过活,说是那边有个丧了妻子的秀才,如今在衙门里做师爷,也在物色适龄的女子,只是过去见一面,怎样还不定呢!不好我仍回来的。”
叶大娘犹不甘心,兀自嘀咕道:“也许……也许道长也是丧了妻子,是个鳏夫,不得已才去当了道士呢?”
一拉乔氏的手,急道:“你说你怎么就没机会啦?”
乔氏无奈,心道:这叶大娘还道自己投错了胎,岂知她才投错了胎,若是生作男子,出去说书写故事多好?
此厢暂且不表。
……
话说自木莲架马绝尘顺官道一路奔袭,往西北方向而去,过了二三日,一日清晨,天光方破晓,木莲进了一县城,县城不大,呈四方型,只一纵一横两条大道,纵道连接官道,穿城而过,街面上,人来人往,许正遇上赶集,摩肩接踵,叫卖、吆喝声萦绕不绝于耳,偶有顽童三三两两手捏五彩风车、泥人你追我赶地嬉戏跑过。
木莲牵着乌云一路沿街行去,目光不由被街摊上的油条豆浆、蒸包子等吃食勾去,确是比前几日路经的几个小镇要热闹许多。
好容易从人流中脱离出来,见街边有一面摊,远远传来一股香味,于是走过去,一小二已颇热情的迎上来,给木莲牵过马,找了个空座,在桌上随意擦了擦,一面招呼道:“客官您坐,客官您要吃什么面?”
“什么面?”木莲初来乍道,又失了从前记忆,也不知有什么面可吃,在山上只吃过小和尚圆慧下的素面,于是道:“素面。”
那小二听了,颇为诧异,问道:“素面?客官您是外地人吧?您不知道,我们家的鳝丝面可是县上一绝,远近闻名,您看十里八乡,人人皆知,谁到县上不特地来我们家吃一碗鳝丝面!要不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鳝丝面?
木莲眼眸一转,见周围人碗里都一样,的确均吃得大快朵颐,似乎很好吃,便点点头道:“好吧。”
小二抹布一甩,大声喊道:“好咧!鳝丝面一碗!”
不时,小二端来一冒着滚滚热气的青花瓷碗,又匆忙去招呼下一个客人。
见碗内汤色红亮,鳝丝墨黑,面条雪白,配上点点翠绿的葱花,光看颜色就惹人口腹之欲大增,不由食指大动。
木莲挑了两根筷子,用桌上的茶壶倒出热水洗了洗,随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面来,刚入口,不禁双目大亮!
与之相比,小和尚做的饭菜实在味同嚼蜡,木莲一时怀疑,当初自己究竟是怎么吃进去的?
一时,待木莲吃完一碗,才觉半饱,尤未满足。
但想当初老和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