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手执酒壶,淡青酒水潺潺倒进口中。
邹清看在眼内,呼吸加快,浑身燥热难耐,眼冒绿光,恨不能将其吞之入腹!
见月下美人媚眼如丝,指勾青瓷酒壶摇晃,一手懒洋洋撑在桌面支撑身体,粉唇轻启,笑问道:“还玩吗?”
“当然!”邹清来个开门红,满心欢喜,怎会拒绝?
一来二去,不觉间,竟是自己先脱了个精光!
夜风微凉,但邹清欲火中烧,丝毫不觉寒冷,反而双目中火焰愈烧愈烈,身子渐渐逼近木莲,忽地一把他拉到自己身前,使他坐在自己腿上,心满意足地摸到早已垂涎许久的窄腰,一手开始解他中衣衣带,一面笑道:“美人儿,玩够了吗?春宵一夜值千金,来吧!”
木莲眼波流转,浅浅一笑,一时又把邹清勾得魂魄颠倒,脑中空空如也,只觉如在云端,飘飘然也。
见美人儿伸手绕过自己头顶,给自己取下发冠,旋即一头过肩的黑发从冠中倾泻直下,修长五指轻轻撩开他额角的头发,顺着面部轮廓徐徐拂过。
此番主动动作,叫邹清欣喜若狂,心中直道:不成想到今日居然遇上如此尤物!
然而还不及邹清脑中出现往下该怎样动作的念头,眼前突地一黑,顿时乍然而止,失去知觉。
瞬息,木莲见他昏死过去,笑容收敛,扔开腰上那只手爪,起身,系好被邹清解到一半的腰带,走到栏杆边,重新穿上外袍。
走过去踢了踢已经滑倒在地上的邹清,见他无知无觉,哼了一声道:“哼!如此**色鬼,贫道也算替天行道了!”
见他赤身裸体地倒在地上昏睡,又觉如此惩治未免不够,还需教他长个记性才好,免得再犯!
眼眸转动,恰眼角正好瞥到亭下数步外,有一棵约有两人合抱粗细的香樟木,复笑起来。弯腰拾起地上邹清原本的腰带,将他吊到树上,在树下左打量一下,右打量一下,十分满意!
想了想,亏自己大智如愚,要换作那些真不经世故的愣头青,指不定就被此人给拐上了贼船!
这般想着,不禁心中怒火再升,回到亭中,提出酒壶,将剩下不多的酒尽数泼到他身上,把他的一双臭袜子塞在他嘴里,恨道:“也不知这人用这等药物害了多少良家之人!”
再次哼了一声,径直往下山走去。
半个时辰后,邹清被冷风惊醒,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吊在树上,荡悠悠的,几乎吓了半死,好容易头脑清明,醒悟过来自己是被骗了,登时又怒又恨!
无奈被捆在树上,口不能言,耳边不知是否错觉,隐闻狼啸之声,加之弯月躲进云后,满山漆黑,只余风声萧瑟,浑如幽魂呜咽。
邹清愈加提心吊胆,片刻间手脚冰凉,口舌麻木,一心如死灰,心中不禁哀呼:吾命休矣!
在寒风中吊了半夜,下人们方察觉他还未归来,匆匆提着灯笼上山来寻。
邹清这才得解救下来,已是满脸泪水横流,口中嗫嚅不清,也不知他在说什么!纵是怀有满腔怒火、委屈皆说不出口,翌日待稍微恢复些许,开口第一句即命家人立即去寻那罪魁祸首木莲,发誓定报此仇!
然而彼时木莲早已远遁,又如何寻去?
自此邹清大病一场,也活该他遭此一劫,遇上个胡大夫,是那等不问病症根由,胡乱开一通疏风散寒药物的庸医,其后自忖他是外强中干,又开了几帖补药,吃了半月,愈发勾动邹清彼时体内未曾发散的燥火上浮。
偏他自作孽,家中姬妾、优伶俱是些不甘寂寞的风流孽鬼,见他病了许久,情思难解,每日来他房中请安侍药是假,勾他行云雨之事是真。
邹清懒懒在家中养病,关门谢客,整日也无甚事,他又极贪图床笫之乐,人家勾他,他便应了,尚不顾忌自己未曾病愈。
遂终日与一干姬妾、优伶们终日沉沦欲海,不可自拔,殊不知就此伏下一段病根来,此皆乃后话,先暂且略过不表。
却说木莲一路下山来,翻墙入得禅院,几个本该提着灯笼巡逻的小厮竟躲在门边吃酒、赌钱。
此番渎职倒是方便了木莲,沿着墙边阴影,借飞檐下悬挂的灯笼灯光凭记忆循路而去,犹如鬼魅,飘忽不定,一路行去,毫无一人有所觉。
及至院中,突地有人声响起,木莲心中疑惑,想这家人怎还不去睡觉?
本不欲多管闲事,然而一女子急急问道:“银莲,那舒三儿的事可办好了?”
木莲蹙眉,翩然跃上梁木,隐匿在阴影中,见一水绿衣裳的女子和白日那名唤银莲的丫鬟,二人站在院子花廊底下说话,那水绿衣裳的女子似就是邹清所说的侧室夫人了!
侧耳聆听,那银莲的丫鬟,语气沉稳地安慰道:“奶奶放心,上下俱已打点好了!刚阿贵回来,说老爷和蒲县令给江州知府裴孝夔去了帖子,裴大人当场就回复说既是咱们老爷所托,定当办妥,将那罪犯舒三儿就地判个流放之罪也就了了。”
“流放?”那女人念了一句,语气似不大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