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好呀,那你们来与贫道比试比试,单挑、车轮战、群殴都可以,贫道奉陪到底!”
林小宝连连摇头,扯谎道:“呃......先生,不了,不了,我娘在家还等着我吃饭呢。”陶陶听他如此说,也随之点头如捣蒜,附和道:“对啊,我爷爷也在家等我吃饭。”
木莲道:“打了人还想着吃饭,你们怎么想得那么美呢?”闻言,林小宝见跑不脱,木莲又把他往巷子里带,怕他到家里告状,索性重新开始蹬起四肢,奋力挣扎,涨红着脸撒泼道:“你!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你,你成日虐待幼童,我要到衙门告你去!”
走近时,太上皇只听得被木莲打横提着的两个孩子里,其中一个口呼“衙门”二字,习惯性地问道:“衙门怎么了?”
木莲扫了林小宝,暗道能听他胡扯?然而林小宝见了生人,半点不怕,反倒如遇救星,一面挣扎着一面朝太上皇喊道:“老爷爷您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动辄一个字错了一笔就叫我们抄一百遍,抄了非说字写得潦草,叫我们打回去重写,重写了又说字难看,又是一百遍,反反复复没个始终,怎么刁难我们怎么来,您看我,年纪不大,这么些日子手已抄出茧子来了,夜里钻心的疼。”说着,伸出小手,小脸皱成一团,硬生生挤出两滴泪珠来,的确有几分可怜之状,太上皇捏了捏,向戴权笑道:“是有些茧子了。”又冲木莲问道:“这是......?”
木莲答:“学堂里的孩子。”
太上皇颔首,之前倒听过苏晏说阿海在学堂里教书,看了看两个孩子,虽生得瘦瘦小小,却是面孔清秀,目光灵动,颇具天资,顿时心下喜欢,笑道:“才一百遍,阿海倒真给你们大大留了情了。你们是不晓得他小时候光临摹《兰亭序》的纸,摞起来差不多与你们一般高,这还不算其他的。”
林小宝和陶陶拿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子,对望一眼,俱见彼此眸中惊色。
林小宝并不怎么信,揪着衣角,低声嘟哝道:“真的假的?老爷爷莫不是在骗我?”
惹得太上皇大笑一声,道:“骗你们作甚?滴水穿石,外面都夸阿海字写得好,哪里知道单这“好”字背后他从小下了多少功夫才练成的?”又冲木莲道:“可怜见的,小孩子顽皮是正常的,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有什么,你好生教他们记住了就是,莫吓唬坏了,快放他们下来吧。”
木莲听了,想他们从小纵想被娇生惯养,也没那条件!哪会被吓坏?要能教了就记住,他也省心了,不会用这法子。
但也不敢不听太上皇的,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将两小童放到地上,果见二人得遇救星,自以为逃过一劫,被瞪了一眼,才乖乖站好,只听得太上皇问二人在念哪本书、念到何处等语?
林小宝、陶陶虽长于市井,年纪也不过九、十岁的稚童,但向来鬼灵精怪,看老者虽穿着寻常布衣,真只是普通百姓的话,也不至于身周跟着好些威风凛凛的人,加之平日飞扬恣意,洒脱不羁的先生在其面前居然十分,呃.....乖?
二人虽不明这老爷爷具体身份,但听老爷爷还知道先生小时候的事,多半了不得的紧,因而一一乖巧嘴甜地答了,且一个道:“我长大了要当大将军!”,一个道:“我长大了要当捕快,把天底下的坏人全抓起来,天下就太平了!”
童言无忌,逗得太上皇份外开怀,连连颔首扶须大笑道:“好!好!好!有志气!”近几年来,他愈发喜爱小孩子,朝苏晏打了个眼色,苏晏会意,找侍卫要了随身带着的散碎银子,一人手里塞了两块,太上皇慈祥笑道:“今儿走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出来,拿点子钱去买糖吃吧。”
林小宝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果觉自己眼光不凡,几乎欢呼雀跃地跳起来,再次被木莲瞪了一眼,才讪讪地收敛了,道了声谢,想起什么,一拉旁边的陶陶,只道这丫头越长越傻了!
陶陶转过头,木愣愣地道了声谢,不觉多看了一眼面前的苏晏,然而对上那双幽邃的目子,小身子却是不可预料地一颤,心弦雷动,脑海中忽闪过一抹红影,犹似血光,煞是可怖!
记忆朦朦胧胧,如隔云山雾海,只恍惚觉着依稀在哪里见过这双幽邃目子,惊异万分,心道:奇怪了!怎么这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似得?
但再看苏晏只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退回老爷爷身后,好似并不认得她,陶陶自己也想不起来,但再一想那双幽邃的目子,小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颤,退后一步,躲到木莲身后,一手偷偷拽住他衣摆。
木莲淡漠地扫了陶陶一眼,心下虽不明,却任她抓着衣摆,待目送太上皇一行人上了车走远,方才一手牵着一个往回走,微一低眉,冲陶陶问:“你认识那姓苏的?”
“啊?苏?”小眉头一皱,努力回想苏什么?想来想去,这条街上虽有姓苏的,只一个麻子脸的寡妇,去岁还嫁出去了,其余再无姓苏的人,自己心下更感古怪,又见林小宝向她看来,陶陶立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