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度格恩这一箭原本是奔着刘不周后心射去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箭射死他,不过却稍微的射偏了一点,虽然不致命但是箭头扎得挺深,刘不周中箭后直接就落到了马下,还没容他起身,匈奴骑兵就蜂拥而至,将他抓获。
奥琪布滚落到了马下,这下摔得可不轻,直接昏了过去,弥加尔扶着奥琪布连声呼唤她的名字。
右贤王治乌岱已经闻讯赶了过来,见到宝贝女儿落马摔伤,焦急万分,冲上去抱起奥琪布,不停的呼唤着奥琪布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奥琪布才逐渐醒过来,见她没有大碍,治乌岱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他才转头愤怒的大喝道:“把这个意欲伤害主人的卑贱奴隶拉到草场上,让万马踏成肉泥!”
匈奴骑兵们应了一声,拉着昏昏沉沉的刘不周就奔草场而去。
“父王,父王,”奥琪布虚弱的对治乌岱说道:“父王不要杀了他。”
治乌岱心疼的将奥琪布扶起来,说道:“女儿,这个贱奴不仅挟持你,还要伤害你,你怎么还替他说情啊?”
弥加尔恨恨的对奥琪布说:“公主,他只是个被上天放逐了个孤魂野鬼,你不要再怜悯他了!”
奥琪布本来就没站稳,听他们这样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治乌岱脚前,哭着说:“父王,女儿知道他触犯了禁律是死罪,您您就念在他曾舍身救我的份上,不要杀他了吧!”
“别说了,此事没有宽容的余地,这个贱奴必须被以最残酷的刑罚处死!”治乌岱态度极其坚决的拒绝了奥琪布,然后他语气中略带愠怒的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身为公主,却包庇私逃的奴隶,本王还没有问你的罪呢!”
从小到大,只要奥琪布提出来的要求,治乌岱从没有拒绝过,然而这次治乌岱却一反常态,果断的拒绝了女儿的请求,治乌岱如此的坚决,恐怕他的宝贝女儿奥琪布就是他的心理底线,这次刘不周伤害了他的女儿,这在他看来是绝不容许原谅的。
“父王,”奥琪布绝望的抱着治乌岱的腿说什么都不放开,她哭着对治乌岱说:“父王,如果您一定要处死伊鲁巴,女儿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治乌岱用手点指着奥琪布,气的浑身直抖。
弥加尔见父女两个僵在了这里,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数,赶忙上前施礼对治乌岱说道:“请大王息怒,何必为这个贱奴伤了父女的感情,属下看不如这样,可免了伊鲁巴的死罪。”
治乌岱双眼圆睁,怒斥弥加尔道:“弥加尔,你在说什么?”
奥琪布见弥加尔竟然会给刘不周求情,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弥加尔。
“大王别着急,容属下说完,”弥加尔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按照法令,罪该处死的死刑犯或死罪的奴隶可以被编入死士营,既然公主求了请,大王不妨就把伊鲁巴编入死士营吧!”
死士营是什么?就是死士冲锋队,凡是犯了死罪的匈奴人或者将被处死的奴隶可以被编入死士营,在每次打仗时都必须冲锋在最前面,如果十次以后仍没战死或者立有特大的军功可以免除死罪,不过这个机率几乎为零,说白了就是去当炮灰,在那个以近身搏杀为主,残酷至极的冷兵器时代,编入死士营的唯一命运就意味着战死沙场。
治乌岱很明白弥加尔的用意,他沉思了片刻对奥琪布说道:“好了,父王答应你了,就按照须卜都尉的建议办,这总成了吧,”说着,他也不容奥琪布再说什么,命身边的侍从将奥琪布扶回宫帐养伤。
山林的深处,卫青、卫子夫兄妹带着身中箭伤的卫妈妈一路狂奔,跑出去了很远,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这才稍稍放了心,纷纷勒住马放缓了速度。
卫子夫急切的问卫青:“哥哥,伊鲁巴哥哥怎么办?他若被抓回去必会被处死的。”
卫青也是焦急万分的说道:“不如这样,你带着母亲先走,我转回去救他。”
二人正说着,却只见卫妈妈骑在马上突然双眼一闭,喉咙处“咕噜”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一个趔趄就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看来卫妈妈中的这一箭伤势不轻,再加上没有及时救治,刚才一路狂奔过于颠簸,卫妈妈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兄妹俩见卫妈妈跌落马下,大惊失色,赶紧扑到卫妈妈的身边,只见卫妈妈因为中箭的伤口流血不止,鲜血已经将衣服染红了,她脸色蜡黄,嘴唇发白,挣扎了没几下就气绝身亡了。
卫子夫抱着卫妈妈的尸体极度悲伤的不停呼唤着:“母亲,母亲!”
卫青跪在卫妈妈的尸体身旁,顿足捶胸的嚎啕大哭的嘶喊道:“该死的匈奴贼,我卫青和你们不共戴天!”
山岗上,一座极为简陋的新坟立了起来,这是卫妈妈的坟,卫青兄妹俩亲手将母亲埋葬了,二人扑在坟头上痛哭不止,不停的磕着头
在汉帝国北境与匈奴汗国的交界上,有一片异常开阔的旷野。
此时,两支军队正在一南一北的相互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