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只好接下那支笔和那张纸,跟我呲了两三次牙。
这时,小泊抱着珅旦走了进来,我摩摩.挲挲它头上的小独角,“怎么样,珅旦?这是给你们盖的房子,你们还满意?”
珅旦叽叽地叫,看上去,很满意。小泊撒开抱它的手,它出溜下了地。我就和工头走出了舍棚子,围绕着舍棚子周围看,
有几处水泥抹得很粗,我让工头找人再往细了加工一下。工头应,立即叫人和水泥,往细了找。所以,涉及签字的事,朋友,你千万别图痛快,大笔一挥,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就完事了,要掂量一下,值不值得咱把名字写上去。咱的名字多金贵呀?
绕了大半圈,突然听到小泊“嚎唠儿”一声,“珅旦!你干什么?”
我连忙跑进去,看珅旦把靠墙的一处地下掘了一个坑,泛出许多土。这个时候,我应该觉警儿,可我没多想。只是制止了珅旦,珅旦停止了掘洞,就没当回事,让小泊把珅旦送回了六号楼,让它继续和五合新它们保持一级安保的队形。
我让工人把珅旦刚才掘的坑给填上了,就和工头走完刚才没走过的那小半圈儿,又有几处需要加工的,我都一一指出,我觉得我一下子成熟了,长大了,有心眼儿了。
人都是这样,老奶讲话了,“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话真真,真真啊!
我又跐着梯子到房顶上看一眼,见没有大毛病,小毛病一修就能修好了。就给管后勤的国主任打电话,“舍棚子我看了,该找细的让工人找细了,该重修的重修了,我看基本可以了,你过来看看?”
国主任说,“那干总,你给他们签个字吧,当一个质量见证人。”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国主任。
我不是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完了,还详细地写上了哪里需要细化修理,一一写上。我发现,不能让工人钻空子,他们这些人最好偷懒耍滑,打马虎眼,你若敷衍,他们巴不得,心中暗笑,还得骂你傻比。
这一详细写在上边,他们没咒儿念了,工头赶紧拿着那张纸去督工了。我捅小泊一下,往一号楼走。走出一段距离,我对小泊说,“咱不管乌总他们怎么想,咱要拿人家钱,就得为人家干活儿,不能和这些工人学,咱要脚踏实地去做事。”
“咱现在做什么事?”小泊问我。
我说,“督促起树啊,这是我上任以来的头三脚中的第一脚,我必须把它踢好。”
小泊不解地问,“除了起树这一脚,那两脚都是啥?”
我说,“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做那两脚了。二是查岗,我们起码查了三号岗和四号岗,下一步,逆时针,查五号岗,一号岗,二号岗;三是探洞。我们对六号楼和一号楼下边的暗道,有个基本的了解了,下一步,我想探四号楼诗人的暗道——这回,咱听不到诗人的诗了。”
小泊瞪大眼睛,“咋地哥,干丽清彻底跟你掰了?”
我说,“那不彻底掰还能咋地?”
“那以后见面就不跟她说话了呗?”
我说,“也别那样,那就太小家子气了,该咋样就咋样。”
小泊也认为是这样,“艾草打呼噜,全当没那回事呗?”
“对,”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提醒小泊,“以后你再别用这个歇后语行不行?挺大个姑娘说那么下流的歇后语,也不嫌牙碜?”
小泊嘻嘻笑,“多贴切呀!”我返手抽她一脖儿,这下子手重一些,抽得她捂着脖子,直往牙缝子里抽气。
我和小泊从小生活在老奶的胳肢窝下边,老奶这个满族老女人,任是什么话,随口就说,从来不背着孩子,她从来不想给孩子留下一个温良、文雅、慈祥的形象,从不伪善自己,这可能和她看透了一切有关系。
生死都能看得非常的淡然透彻,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委蛇的呢。所以,我和小泊的语言都土的掉碴儿啦。以前没觉得什么,上了大学,才知道苞米饼子、土拉卡味儿。
尤其本省的老三和干丽清带头起哄笑我,后来整得我都不敢张嘴说话了。这我还没把老奶那些村话、粗话说出去呢,象小泊说的那句歇后语,上了高中之后,我就不说了,那时我就已经知道这句话,挺砢碜的。
可小泊却不觉,她还动不动就随口溜出来,你说说,那么大个丫头!
走到中桥,迎面看见陈叔,我问陈叔,“你干啥去了?”
陈叔说他去找我,一号楼的周围高棵树拔净了,让我看看行不行,看看那周围还有哪儿没拔干净的。,
我应声,和小泊、陈叔一起到了一号楼,我四下里看看,还算行,基本吧。院子边,靠甬道的那两棵丁香树,是白玉宇一再要求留下的,哪怕等他们走了再拔呢。
话说回来了,一个别墅的院子里有两纵丁香树,也挺好,既雅致又清香。再说,这两纵丁香,不算太高,也就三米左右,不影响景观。
我就对陈叔说,“行,你们就逆时针,从东到西,凡是甬道两旁超过一米半的树,统统往下拔。但是,已经形成林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