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多美!想不就往美了想?!可是,不行啊,老干。谁知道她啥时候是陈薇艳,啥时候又是老奶呢?怎么去甄别啊?
这个时候就行,周家人提到附近有座佛曰朗阿林山,可以测验一下陈薇艳何许人也。
陈薇艳笑了一下,“在早,就叫‘佛曰朗阿林’没有‘山’字。阿林就是山的意思。”
——基本了,基本就是老奶了。陈薇艳不可能懂得“阿林”是什么。
老奶继续说,“‘佛曰朗’汉人语的意思是‘祷告的人’。这座山的山峰是不有个‘跪人石”?一个人跪在那儿,双手合起来祷告的样子?”
周家人差不多齐声说,是是。
邹主任问,“陈经理,你上去过?”
邹主任当然不知道现在的陈(薇艳)经理到底是谁,他当然瞎问。可陈薇艳说,“上去过,佛曰朗阿林山也是一座神山呢,它的山峰,尤其是那个佛曰朗,是白色的山石,那是被阿布凯恩嘟哩惩罚的一个神人,他不听阿布凯恩嘟哩的话,违旨下山娶了一个渔夫的女儿为妻,生了四个女儿。他妻子、四个女儿都和他一起被罚跪在山峰之上,都是白玉般的人形。”
周家人相互看看,露出惊讶之色,仿佛是如果有人能到佛曰朗,能说得过去。但是有人能看到佛曰朗的妻子和他们四个女儿,那人可相当的不一般啊!
我后来问过邹主任,邹主任说,山上跪拜的人形石不是白的,就是普通的山石,是因为那人形石终年被一层冰雪裹着,人们就认为那是白色石。
实际上,佛曰朗阿林山很高,山峰终年在雪线以上,没几个人上去过,而佛曰朗的妻子和四个女儿祷告的石像被窝在佛曰朗的“胸怀”里,不到跟前,不调好角度,是看不出来的。陈经理没上过顶峰,也是听上过顶峰的人说过,要不,她怎么能知道?年纪轻轻的呀!
邹主任感叹陈薇艳“年纪轻轻”,不仅是她知道佛曰朗阿林山上祷告石人的细节,还在于陈薇艳后来降服了玄狐,治好了邹老太太的病。
邹家人的谈兴浓了起来,尤其他二嫂,说起佛曰朗阿林山比说矿难更加起劲儿,从植物谈到动物,又从动物谈到佛曰朗野人。
说那上边的野人和咱们人一样高矮,也披裹着破旧衣物,和咱长得差不多,就是毛发很长。有山农、矿工的妻子被掳走的传闻。
有一个回来了,已经怀孕了。过了三个月,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大胖小子!据那女人讲,野人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但他们不成群,各过各的,有的野人和山上的猴子通性,生下的孩子,猴子不猴子,人不人的。
我心里想,所谓佛曰朗阿林的野人,没准就是咱的人,那些身背命案的罪犯,上山当了野人,现实版的实物返祖现象。
和猴子通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好在他们不群居,真要再群居,成为一群返祖族,那么他们的下一代得富于进攻性,到那时,对人类,起码会给佛曰朗阿林山脚下的百姓,肯定会构成严重的威胁。
——但不必杞人忧天,那要好几代才能形成规模的事情,现在想它干什么?真要是出现祸患,也不是咱们制止得了的,国家有强大的军队呢,咱怕啥?
对于这些返祖族,一致认为是罪犯为逃避法律制裁躲进山里的,而邹主任他大嫂说了一句话,引起我的分外重视,她说,他们这儿的谁谁说,有可能是日伪时期的劳工苦力呢,听老一辈人讲,马利山这边修工事,挖煤井的,有好多逃进了大山里。
要是那样,那可快是三代人了。又和野生猴子通性生育,那一代人将是怎样的人种?我多少有些期待了。能不能生出个高鼻梁、抠喽眼、大嘴岔,毛发厚重的野美人儿呢?
我们又海聊了一会儿,这就将近十点了。邹主任连连打了两个哈欠,附在我耳旁,问我,怎么办?
我用眼光去问老奶——我相信她自始至终是老奶,没有哪一刻返回陈薇艳的本体。老奶说,“让老太太歇着吧,咱俩去另一个屋。”
邹主任说,“那好,容易,你们别动,就在这个屋,让我妈上西屋,让她躺下睡?”
老奶点头,“躺下睡吧,一会儿也不用她出更。”
我很好奇,“出更”是“上岗值班”的意思,老奶怎么用了这么一个词?
邹主任和他媳妇,两个嫂子就扶着他老妈去西屋休息。老奶特别叮嘱,不要把老太太睡觉屋的门插锁上。
我一般不转向,但到了邹主任家,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我想,我们相反的方向要是西屋的话,那我和老奶住这屋就该是东屋了。
他们都走了,老奶叫我,“小白,你下去,把你的珅旦悄悄地抱上来,别让它往各处跑,别让它出动静。”
我应,走出了门。我现在已经习惯把眼前如花似玉的陈薇艳当成老奶了,她就是我老奶,我美丽的老奶,我想如果我老奶长真这幅样子,不得吓人一个腚墩儿?可她就是老奶,你无可争辩。
我下到一楼,从沙发底下叫出了珅旦,张开胸怀,它跳进我的怀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