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把车踩住了。由于太急,井桂华的上身向前一掇,头差点儿撞在前玻璃窗上。把她小脸儿吓得煞白,惊扭头,问我,咋地啦?
我说,“那阵儿你说啥?”
“哪阵儿?”井桂华糊涂了,不知我说的什么?
“你重新说一遍,你重说,我好给你对!”
她更不懂了,“对,对啥?”
“你说乡巴佬,鸭子啥的,你说!”
这她才明白,长出一口气,“你去过乡巴佬吃过土豆炖鸭子吗?”
我赶紧说,“没吃过,我吃过土豆炖大鹅。”
她看着我,逐渐露出了笑意。我埋怨地看着她,“你看,你倒激动地伸过手来呀,握住我的手,说,‘同志,我可找到你了!’”
井桂华不说,四根指背掩住口,吃吃地笑。我说,“你笑啥呀!人家接头不都这么说吗?”
井桂华回头回脑地四下里找,“摄影机在哪儿呢?导演在哪儿呢?”
“你找摄影机找导演干啥呀?”
“我觉得你入戏了,象拍电影似的。”
我说那不都得这样吗?
井桂华说,“小白啊,咱俩联系上就行了。我到园区之后,你好生配合我侦察就行了。
她这声“小白”,叫得异常亲切,她二十四岁,我二十六岁,她有点儿没大没小了,起码叫我一声“哥”、“白哥”,最少也要叫一声“小白哥”啊!
我这话不又哪一句漏声了,她说,“咱俩吝,就不能单单从各自的岁数上,得从栾之叶那儿吝。”
我一时糊涂了,咱俩吝大小,关栾哥什么事?
她说,“当然有事儿了,从陶之叶那吝,我就是十八岁,你也要管我叫一声大嫂!”
啊,怎么个情况?!
井桂华非常柔和地问我,“你记不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不是你去,应聘吗?”
井桂华“嗨”了一声,“小白啊,你人不大,忘性不小!你忘了你去看栾哥的腚?”
“我栾哥的腚?”
“嗨呀!就是那次,你给他买口香糖、两卷卫生纸、三个苹果的那次?”她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她就是、她就是,我给开门的那个小嫩警!
我连忙说,“是你呀!嫂子!”我伸过手去,拽过她的胳膊,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摇着,“嫂子,是你呀!我咋把你给忘得干干净净的呢?”
井桂华也跟着说,“是啊,你咋把我忘得这么卫生呢?我想一般的男人见到我,都会有深刻的印象,怎么唯独你?之叶说你媳妇很漂亮,入园之后,领我见见你媳妇,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我这个美人怎么就没入你的眼?”
我真是非常尴尬,忙说,“哎呀!不是啊,我这人不是有病嘛,我好忘事儿!我说嘛,昨天是不是你送我回去的?”
井桂华笑了,“不是我,是谁?两个都喝丢当了,还开车?请示我们局长,我们局长考虑再三,才让我送的。”
“让人认出你来咋整?”
井桂华说,“别人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不会往这上边想的,到了你们庄园大门口,之叶接过方向盘,我坐在车后边影着,没人看到。”
“没谁看到啥呀?我妹就看到你了!”
“就是你办公室坐着的那个小丫头?”
我说你别小瞧那个小丫头,可鬼着呢!
“她能不能往出说?”
我想了想,“不能。另外她没看得很清,等我再砸咐砸咐她。”
井桂华再三嘱咐我,“你可得砸服好了,别没展开工作,就先露馅了!”
我说,“没事儿,我会砸咐她的。”
我这才意识到,一系列令我困惑的问题都找到了缘由,原来是栾哥两口子演的双簧!
“你的真名是叫井桂华吗?”
“问我真名干啥,就叫我井桂华吧。”
“你以前干过护士?在护士学院护理专科学过?”
“你就当我学过。你知道真实情况,别不小心漏出去。”
“那你为什么要编那个履历呢?”
井桂华说,“原来的设计是,我直接潜入到医处馆里,从医处馆查起。”
我说,“现在的情况看,还不好说呢,我原来以为医处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种种迹象,尤其你来应聘,我们老总看到了你的履历,有心想把你安排到医处馆,后来他想了一宿,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为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他好象要考察你一下。”
井桂华想了想,说,“要照你这么说,我还不用一头扎进医处馆了呢,直接从你们园区,从你们老总身上入手!”
我赞成,“行。不过你要小心为上,据我观察,园子里有他众多耳目、亲信。”
“你给我指点出几个主要的。”
我就告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