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复了一下自己,又说,“告诉白玉汾和洪丽娟,以后别嫂子嫂子的那么叫。”
小泊低低地应了一声,翻了我好几眼,“男人的心,真狠……”
我没理她,什么叫心狠心不狠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人爱把旧情.人都叫到身边了,你还一口一个嫂子?谁是谁的嫂子?你不怕陈薇艳烦你叫人家嫂子?小泊说的是歪理,真是从郭伟狄的工作能力出发,而不是想续旧梦?小泊太不了解陈薇艳了,以陈薇艳的性格,就是苦死难死累死也不会着郭伟狄边的。这回主动把他调过来。不为旧梦,为什么?
陈薇艳这是反复比较,寻思我确实拿不出手,你看郭伟狄,高高的个子,白净个脸,一身挺括的西装,那多像个样子,我和他没法比。
我正想着,小泊小心地问我,“那我……陈薇艳的股份,你也要给她取消了?”
我说,“股份是股份,股份不带有感情色彩。再说,我把股份给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以后,她就是咱的股东,谁家的股东,不都是拿股份说话,拿金钱说话?拿感情的,少之又少,因为金钱掺进感情里,感情就不纯了,金钱也不纯了。”
小泊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我知道,她是想问她呢,她也有股份,她的感……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薇艳打过来的,我接。
陈薇艳说,“干董。”
我看了小泊一眼,意思是,你听到没有,人家对我的称呼都变了,不叫“小白”了,改成硬.邦邦的“干董”了。
我回敬她,“陈总,有事?”
我记得乌总他们逃走,我们改制之后,我和陈薇艳打电话,相互这么称呼过一回,但,称呼完,两个人都笑了。这次,我没笑,她也没笑。
陈薇艳说,“自从你来,咱们园子就留下这么一个传统:中层以上来了。咱们都要举行一个欢迎宴会,郭伟狄,我让他干大堂副理。也刮了一个中层的边儿,我决定也欢迎他一把,你来不来?”
这叫什么话?我可以不来呗?为什么不来?我倒要看看她演的什么戏。我是神经病,我怕谁?
我说,“我当然要去。”
陈薇艳那边想了想说,“你要来,那就咱们五个股东都来,你,我,小泊,白玉汾和洪丽娟,加他,六个人,正好一桌。”
我挺好奇,“我要不去,你怎么欢迎他?不能就你们俩吧?”
陈薇艳回得很平淡,“那不能。两个人,那像什么话?别人以为是情侣相约呢。我前一会儿想,你要不出席,我就把各部门负责人聚拢起来,喝两杯酒,认识认识,就行了。你来,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就不叫他们了,规格就得高了。”
我心下捉摸着她的话。从现在起,她就不能像以前似的,随随便便说话了,我也不能轻轻巧巧听她的话了,她的话里有没有裹枪携棒的成分,就不好说了。
“你在听吗?干董?”陈薇艳听我没动静了,就问了一声。
我说我在听,几点,在哪个房间?陈薇艳说,安排在五点半吧,在一号厅,我这就给邹主任打电话,让他张罗着备料。
我说好的。我心里想,还没告诉邹胖儿呢,这是才决定请啊。可是怪,既然遵从我来庄园之后留下的规矩,怎么才想起欢迎宴会?不对,她这是刚刚想起来,她为什么刚刚想起来呢?
刚刚五点钟,小泊就领来了白玉汾、洪丽娟。两个姑娘好像存着一股劲儿的样子,围着我端详起我来了,说我的头真乱,说我的衣服尽是褶子。说我的身份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是老总了,还是餐饮服务业的老总,头型、衣着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呢?问我有没有西服?我说没有,挺热个天,谁穿那玩意儿?
其实我从来没穿过西服。
白玉汾说哥你这样不行。然后,就和洪丽娟俩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吹风机和熨斗。两个姑娘把我按在座上,洪丽娟把我的T恤从身上扒了下去,放在床上,用熨斗把上边的褶子,都熨平了。
白玉汾则用吹风机,调着角度给我吹头发。
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何苦的呢?
白玉汾埋怨着小泊,“泊,你这样可不行,挺大个姑娘,守在哥的身边,就让哥这副样子?今后要这样不行,再要这样……”
洪丽娟抢过话,“我就住进来了,让你住到别处去。”
小泊知道洪丽娟是开玩笑,她就就着劲儿说,“那不行,哥不搂着我,我睡不着觉。”
白玉汾那边说,“哎哎,哎,羞不羞,这么大的丫头,还让哥搂着才能睡着觉?”
小泊说,“那羞什么?打小哥就这么搂过来的。”
三个丫头嘻嘻哈哈的连说带笑的。
我说,停下吧,到点儿了。
白玉汾说,老总不能像下属似的,踩着点儿赴约,老总得让他们等一小小会儿,才能出现,那才显得有身份。
我说这是从哪里拾掇来的逻辑?快走快走,耽误了事,我扒了你们三个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