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贪恋,只因那美色不是男的!
那个混账玩意馋自己得很,三番五次提出那种无礼的变态要求。
苏学简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甩开脑子里出现的一点画面,沈弱流红着耳根,干咳了两声,
“霍洄霄一路进京,诸位地方首官百般巴结,这位世子爷明知霍家树大招风,却仍将这些贿赂悉数尽收……可据朕所知,那些首官所期盼的可是一样都没办成,这些人狗急跳墙便接连上折子与朕,参霍洄霄目无法纪,藐视君父,若叫他们说出个一二三却又说不出来,其间关窍,朕岂会不知。”
一尾游鱼骤然翻身,溅起水花,沈弱流道:“就连这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都没在这只红蓼原来的恶狼面前讨得半分好,这么个无赖,朕倒是奇了,卢巍怎么敢与他做这桩生意?真以为我那个为喆徽税案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的九皇叔可以手眼通天,无所不能?即便能,霍洄霄岂会怕他?”
苏学简面色微变,越听越觉得这位北境世子爷实在是难以对付。
沈弱流一提霍洄霄便话十分多,竟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朕与你说这些,意在叫你与这种疯狗无赖打交道要十分小心。”沈弱流收回话题,
“卢巍那头只需留下他动十二州军械的证据,能扯上绪王最好,其他的,你毋须理会。”
苏学简应道:“是。”
忖了会儿,他又问:“小人僭越,斗胆问圣上,那日刺客可是冲圣上去的?”
沈弱流扫了眼他,告诉他倒也没什么打紧的:“是。”
苏学简神色疑惑,“那就怪了,那日我与圣上先行离开,后来宇文澜告诉我世子爷说那些刺客是朝他去的,叫他与卢巍不必插手。www.wxzhimen.com”
若那日霍洄霄不作隐瞒,直言刺客是冲“小柳公子”去的,以卢巍对小柳公子的上心程度,若他查下去,只怕圣上的身份早已暴露。
出人意料的是霍洄霄竟替圣上将此事遮了下来。
倒是奇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世子爷与圣上十分不对付。
闻言沈弱流一阵怔忡,若问他那颗狗脑袋里除了一些带颜色的事情还能想些什么,他却也不知道。
沈弱流蹙了蹙眉,下了评论,“此人颅内有疾。”
“啊?”苏学简下意识出口。
今日的圣上有些怪,提起世子爷情绪反复无常的。
沈弱流不欲回答,苏学简也不好多问。伴君如伴虎,最要紧的无非是该知道的要知道,不该知道的要不知道。
坐了会儿,沈弱流站起身来,福元一直在亭外等候,见他起身,便迎了过来扶着。
苏学简知道圣上这是要走了,踌躇了又踌躇,终于还是在圣上即将迈出亭子那刻拱礼道:“小人还有一事请示圣上。”
“说。”沈弱流顿步。
苏学简面色怪异,苦笑道:“卢巍三番五次上门要见小人的表弟,小人实在是搪塞不过他。”
“柳若”这个身份还有用,暂时不能败露。
想起卢巍打量自己的眼神,沈弱流便觉腹中一阵翻滚,若能料到出了皇宫,郢都遍地都是断袖,他宁肯花点时间在姿容上略做遮掩,好杜绝这些色胚!
可沈弱流也知,美不是罪过,有罪的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拿他当做可供亵玩之物打量的登徒子。
沈弱流蹙眉忍住恶心,“找个日子,朕在苏府见他一回。”
“是。”苏学简拱礼,“小人恭送圣上。”
福元替沈弱流重新戴好帷帽,马车已在苏府后门等候多时,赶车的是一个身着便服的锦衣卫。
上车坐稳,福元问他:“圣上,是回宫还是?”
沈弱流想了想,“去北境王府。”
*
“圣上此番驾临寒舍,是为哪般呐?”北境王府正厅,霍洄霄大马金刀地坐着,冷眼瞧侧边人。
沈弱流坐在木质的太师椅上,不一会儿便觉腰酸背疼,动了动身子,他蹙眉道:“朕……来瞧瞧你的伤好了没。”
福元十分有眼力见,出去了会儿,竟从马车里拿了两个软枕进来垫在沈弱流身后。
瞧见此幕,霍洄霄嗤笑了声,眼神朝着他那软枕盯来,“若来瞧我倒也不必,圣上也看见了,臣家徒四壁,圣上金枝玉叶,只怕招待不周啊。”
北境王府若说是家徒四壁,倒也言过其实。
毕竟门口还有两尊石狮子耀武扬威。
但除了那两尊石狮子,这府中实在是……磕碜。
正厅除了待客桌椅,浑无其他陈设,院中亦是光秃秃的一片,整个王府除了几个扫洒家奴,便是被霍洄霄指去泡茶的那个拥有与霍洄霄一般浅色双眸的少年。
名字也怪里怪气的,叫乌拓牙斯。
估